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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猛,彷彿要蹦出胸膛。

“蘭王爺第四子,凌芮希。我的丫鬟連我都不認識,真是奇聞了。”他垂著笑眼凝視她蒼白怯懦的臉蛋。

花竽腦中異常混亂,她沒想過會在這麼突然的情況下見到凌芮希,一時慌張得不知所措。

“我怎麼不知道你是我的丫鬟?”他專注地盯著她,“你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買進府的?”

“奴婢名叫花竽,見過四爺。”她慌忙低下頭,屈膝行禮。

“花竽?”凌芮希愕然一怔,恍然明白了什麼。“我想起來了,你是老夫人給我的丫鬟。”

花竽苦澀地笑了笑。來到“雲養齋”近半年的時間,凌芮希竟然現在才想起她,她悲哀地發現自己竟是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你不是一直病著嗎?現在可好些了?”凌芮希走到炕床前坐下,暖暖的熱炕舒服得讓他想直接躺上去。

花竽怔了怔,隱隱覺得不對,凌芮希怎會以為她“一直病著”?再往深一層想也就明白了,必定是迎月捏造的謊言,騙凌芮希她病了,所以不能近身服侍他。

“奴婢很好,多謝四爺掛念。”花竽靜靜轉過身點起油燈,雖然屋子裡還算暖和,但剛從熱炕上爬起來,她已經冷得直打哆嗦。

“你生的是什麼病?都用些什麼藥?”凌芮希盯著她嬌小玲瓏的背影。

花竽呆住,半晌答不出來。

凌芮希漸漸起了疑心。“你是因為不想服侍我,所以託病?”

“不是,老夫人把奴婢給了四爺,奴婢就是四爺的人。”她聲細如蚊,悄悄側轉過臉,在燭光中望了凌芮希一眼,目光接觸的一瞬,紅暈立刻飛上她的面頰。

好俊雅出色的一個男人,濃眉下精睿的黑眸剛勁內斂,宛若一潭深邃的黑泉。

她的心口怦怦直跳。今日意外見到他,對她來說也不知是禍是福?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凌芮希瞭然微笑道。“是我的疏忽,如果我堅持見一見你,你也不用被人藏在這裡了。”

“雲養齋有云養齋的規矩,奴婢剛來,什麼也不懂,怕服侍不好四爺,被安排在這裡也是情理中的事。”她相信凌芮希知道把她藏起來的人就是迎月,雖然她有滿肚子委屈,但這些委屈和苦水對誰都可以傾吐,唯一最不能傾吐的人就是凌芮希,她還沒有笨到跟他說他寵婢的壞話。

“你倒是很能隱忍,也沉得住氣。”凌芮希悠閒地凝瞅著侷促不安的花竽,見她的長髮只鬆鬆綰個髻,簪飾全無,白淨的臉蛋上沒有半點脂粉,連唇上都沒有什麼血色,身上只穿著一件秋香色的小襖,微縮著肩,不斷搓揉雙手。

“你要凍壞了,快上炕床來。”他低聲催促。

花竽睜圓了眼,動也不敢動。

“要我抱你上床嗎?”凌芮希笑著站起身。

花竽飛快地搖搖頭,立刻跳上炕床,抓起棉被裹住身子,縮排了床角里,只露出一雙眼睛怯怯地瞅著他。

凌芮希見她的神情羞急嬌怯,楚楚可憐之態,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他脫下天青色的貂皮褂,脫了鞋,直接在炕床上躺下來。

“四爺,你……你不能睡這兒……”花竽臉頰紅透,手足無措,連忙起身想要下床。

“不許下床,在我身邊躺好。”凌芮希抓起唯一的軟枕枕在腦後,半側著身子看向她,只見她的表情十分狼狽和羞怯,神態極不自然。“老夫人不是把你給了我嗎?把我趕走你可是會後悔的。”

凌芮希的話點醒了花竽。對她來說,眼前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機會,凌芮希就躺在她的身旁,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只是這個機會來得太突然,她受到的驚嚇太大,思緒一團亂,讓她根本無力思考,也來不及做好任何準備。

“四爺怎麼不在宴席上看煙花,卻一個人到這裡來,身邊沒有人侍候?”她輕聲問,不自覺地怔怔看著他。

“今天酒喝多了,怕在宴席上醉酒失態,本想先回屋躺一躺,想不到屋裡到處上著鎖,所以就繞道花塢來,倒沒想到你會睡在這兒。”他眼神慵懶地環視著屋內,雖然牆角堆放著柴火木炭和不少雜物,但收拾得還算整齊乾淨,連窗戶上都貼了不少窗花點綴。“這裡倒是個隱密之所,你住在這兒也不錯,門關起來以後就是你自己的天地了,想必還挺舒服自在的吧?”

花竽略一怔忡,輕輕說道:“一個人……總是寂寞些。”

凌芮希深深凝視著她,忽然揚起一抹曖昧的笑容,傾近她臉旁,低聲說:“那我以後常常過來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