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褲衩。他的腦袋上有血跡,已經變黑,凝固了。
孟小帥說:“你去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
吳珉走過去,把這個人翻過來,已經死了。
他回到了孟小帥跟前,說:“死了。”
孟小帥看了看吳珉,突然問:“你穿的是他的衣服?”
吳珉說:“我怎麼可能扒死人的衣服穿!”
孟小帥說:“你不要打馬虎眼!是你把他殺了!”
吳珉說:“妹子!這裡離山洞至少5里路,我怎麼可能跑出這麼遠來殺人呢!這年頭兵荒馬亂,遍地都是死人,不是2013年!”
孟小帥就不說話了。
吳珉拽了她一把,說:“趕快走吧,別染上傳染病。”
兩個人就繼續朝前走了。
其實,吳珉心裡清楚,那個屍體就是他搶劫的那個人,他當時竟然沒有死,還爬出了這麼遠!
中途,兩個人路過一個鄉村集市,狠狠地吃了一頓涎水面,然後買了幾隻白吉饃,裝進了揹包裡。這個時代沒有賣水的,山裡多處都是礦泉水。
經過打聽,他們得知,子巾那夥子土匪應該藏匿在太白山上。
他們終於進了山。
隨著兩個人活動範圍的擴大,孟小帥漸漸確定,他們的位置應該就是現在的周至縣一帶。
周至縣歸西安市管轄,距西安78公里,大部分是山區。它的北部是一望無垠的關中平川,土肥水美。南部是重巒疊嶂、具有神奇色彩的秦嶺山脈。有山,有川,有塬,有灘,呈“七山一水二分田”格局。它襟山帶河,山重水複,素有“金周至”之美稱。
時間回到100年前,這裡樹高竹密,植被茂盛,羊腸小道若有若無,十分原始。
走著走著,孟小帥就累了,他們在一處山溪旁坐下來。
孟小帥說:“吳珉,你說我們還能回得去嗎?”
吳珉說:“回哪兒?”
孟小帥說:“羅布泊。”
吳珉說:“肯定回得去。”
孟小帥說:“為什麼?”
吳珉說:“一個世界裡,不可能存在兩個相同的人。”
孟小帥想了半天,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她說:“我現在有點喜歡你的嘴了。”
吳珉說:“你是指嘴型?”
孟小帥說:“呸!我喜歡你能說會道,要是我一個人的話,寂寞死了。”
吳珉說:“發為血之梢,牙為骨之梢,眼為肝之梢,嘴為腦之梢——這是智慧。”
孟小帥說:“嘴為腦之梢這句是你編的吧?”
吳珉狡猾地笑了:“還有呢,你知不知道什麼是男之梢?”
孟小帥說:“你別給我編黃段子啊,現在沒心情聽。”
吳珉說:“好吧,我留到晚上講。”
天地之間,只有水聲,非常乾淨的世界。
吳珉說:“你知道為什麼我們來到了前生前世嗎?”
孟小帥說:“我胸大無腦。”
吳珉說:“你想想我們選的那條通道,刻著‘悶’字……”
孟小帥想了想,說:“心?”
吳珉說:“心是什麼?心就是靈魂。肉體是短暫的,會死亡,會腐朽,會消失,但是靈魂不會,靈魂是永恆的,它會尋找不同的載體,在不同的世界裡展現它不朽的光輝。”
吳珉的話讓孟小帥發呆了,她喃喃地說:“我更想看看來生來世……”
吳珉說:“不管前生前世還是來生來世,我們都是一對兒。”
孟小帥說:“太殘酷了,好歹讓我換個人啊!”
中午的時候,他們在樹叢中發現了一個石屋,頓時緊張起來,以為那就是土匪的營地了。吳珉讓孟小帥藏起來,他走過去探了探,接著,他回來把孟小帥叫過去了。
石屋應該是獵人廢棄的,上面蓋著木頭和長長的羊草,四處透風。牆上釘著生鏽的鐵鉤,掛著一張黃鼠狼的皮子,牆上有深深淺淺的血汙。
兩個人在石屋裡休息了一會兒,孟小帥拿出驅蚊蟲噴劑,給自己噴完了,又給吳珉噴。吳珉說:“現在又沒有蚊子。”
孟小帥說:“傻瓜,防蛇啊。”
兩個人以石屋為據點,在山裡轉悠了一下午,始終沒看見人影,他們不想在山上過夜,打算下山了。
吳珉在前,孟小帥在後,吳珉拉著孟小帥的手,沿著狹窄的羊腸小道朝下走,步步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