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如果這是夢境,那麼它暗示了什麼?如果這是現實,那麼是不是說明我們已經解脫了?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返回營地。
我迷迷瞪瞪回到車上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下來。
上車之後,我把車發動著,瞄了一眼宕機多日的GPS導航儀,發現它的螢幕居然亮了!
我差點暈過去。
那個東西真的消亡了!
我們真的有希望離開羅布泊了!
白沙也看到導航儀亮了,他看了看我,想把導航儀拿起來。我好像受了驚,突然伸出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讓他碰它。
他不太信任地說:“……正常了?”
我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把湧出來的淚水包住了。
我靜靜聽著自己的心跳。
我需要消化一下這突如其來的驚喜。
勺子跑了過來,他大聲喊道:“你們的導航儀也開始工作了嗎?”
白沙開啟車門,對他喊道:“工作了!”
他掉頭又跑了回去:“那還愣著幹什麼!走哇!”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白沙,動情地說:“我們該回家了!”
白沙點了點頭,說:“嗯,該回家了……”
接著,我小心地把導航儀拿起來,生怕碰壞它,我設定了目的地——若羌縣人民政府。導航儀顯示,距離僅為278公里。
我又用袖子擦了擦儀器表。它們的指標一直癱瘓著,沒有任何作用,上面被沙土糊住了。現在再看,它們都恢復了正常!
我把車開動了,使勁踩下油門,憑著印象朝前開去,尋找那個湖。
導航儀裡的那個機械女聲終於說話了:“前方目的地,若羌縣人民政府……”
我把它關掉了,現在我們不需要它。
白沙沒有再說話,他變得沉默了。他知道出去之後,等待他的是什麼命運。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我顧不上去想他的未來,一邊開車一邊設計著見到季風和漿汁兒的情景,她們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將會多麼高興!
算算,我們在羅布泊整整被困了29天!
離開之前,是不是應該跟令狐山告個別呢?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不能告訴他,那個惡魔已經消失了,如果他知道了這個資訊,那麼他祖上的訓誡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他很可能突然翻臉,把我們全部殺死在羅布泊,不讓我們把類人的存在傳遞出去……
勺子他們那輛車緊緊跟隨著我們。
那個湖沒有座標,我們只能在黑暗的荒漠上一點點尋找。實際上,我們應該扎個營,等天亮了再走。白天的時候,我們更容易看到營地。但是,此時此刻我已經急不可耐了。另外,我指望季風把車燈開啟,只要看到光,一定就是那個湖了。
我們一直在荒漠上行駛了大概三四個鐘頭,漸漸到了午夜。
白沙心事重重地睡著了。他縮在副駕位置上,顯得有些可憐。
我正猶豫著,是不是該停下來休息,突然,勺子在後面使勁地按起了喇叭。
我把車停下來,從反光鏡朝後面看去,他掉轉車頭,朝右後方開過去了。
他肯定看到了什麼。
我朝著他車頭的方向看去,遠方,果然有兩道微弱的光亮!
那是車燈!
那就是季風為我們開啟的車燈。
一個多鐘頭之後,我們終於回到了湖邊。
季風和微微聽見了車聲,早就等在營地背後的高崗上了。
我沒看見漿汁兒,心裡一緊——她肯定處於半昏迷中,不然,憑她的性格,聽見我們回來了,她應該第一個衝出來。
我下了車就問季風:“漿汁兒怎麼樣了?”
季風側過腦袋去,避開了車燈,我發現她的臉色極其難看。
我追問道:“她還睡著?”
季風終於看了看我,平靜地說:“她失蹤了。”
第238章 天地一人。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漿汁兒病得那麼重,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失蹤?
米豆出來了,她和勺子擁抱在了一起。
白沙和微微擁抱在了一起。
只有我傻傻地站著。
過了會兒,我吼起來:“她是怎麼失蹤的?你看著我!”
季風迎著車燈看著我,眼圈有點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