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買的那把刀放在白欣欣的房車上。
白欣欣有些牴觸地說:“用不著跟我打招呼,油門在你腳底下,超啊。”
我放下對講機,對漿汁兒說:“超過去。”
漿汁兒很自信地加大了油門,很快就衝到了白欣欣那輛房車的前面。
我回頭看了看,透過沙土,白欣欣一邊開車一邊跟衣舞聊著什麼,興致很高。衣舞透過沙土朝我的車看過來。白欣欣的車廂伸出一個大大的“額頭”,壓在駕駛室之上,那是車廂的儲物空間,看起來很滑稽。
又開出了大約一個鐘頭,魏早的車停下來,後面的車依次停下來。
漿汁兒停車時又出了問題,差點撞到孟小帥那輛車的車尾上。孟小帥開的是粉色悍馬,車尾貼著:如果你碰我屁屁,我不喊非禮,只要財禮。
我下了車,走向魏早的車。
旁邊是個乾涸的古河床,岸上是連綿的沙丘。
魏早也下來了。
我說:“魏早,怎麼不走了?”
他朝前面指了指:“周老大,你看那是什麼?”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光禿禿的沙子上有個黑糊糊的東西。絕對不是石頭,一點不反光。
那是什麼?
我走過去,漸漸看清那是個黑色帆布揹包,半埋在沙土中。
我抓住它使勁拽,揹包就四分五裂了,帆布都糟了。裡面露出一隻錄影機,大面積烤漆已經剝落,凹處糊滿了塵土。
我的心“嘭嘭嘭”地跳起來,不是害怕,是激動。
雖然還沒有進入羅布泊,但我們已經在戈壁灘上行駛了數個鐘頭,這裡早已經絕了人跡,誰把錄影機掉在了這個地方?
除了錄影機,揹包內再沒什麼東西了。
錄影機的取景框開啟著,呈現著黑屏。鬼知道它被扔在這裡幾個月還是幾年了,肯定不能用了。
不過,我還是小心地把它拿起來,吹著它身上的沙土,把取景框合上了。
大家陸續走過來,孟小帥問:“你拿的那是什麼啊?”
我說:“廢品。”
她走上前來,驚訝地說:“錄影機?”
我說:“這算什麼,說不定還能撿到飛機輪子呢。”
我找到了錄影機開關,按了按,果然沒反應。早沒電了。
我說:“大家四下轉轉,看看有沒有別的東西。”
孟小帥說:“比如?”
我說:“身份證和錢包之類。”
她說:“我最喜歡尋寶啦!”然後就去沙土中搜尋了。
我補充一句:“或者屍骨。”
大家找東西,我還在搗鼓這隻錄影機。
漿汁兒問旁邊的徐爾戈:“古代這裡是什麼地方?”
徐爾戈搖搖頭。自從在會議室碰面之後,我發現他很少說話了。
布布說:“西域長史府吧。我瞎說的。”
漿汁兒說:“那說不定我們能找到什麼文物。”
十幾分鍾之後,大家一無所獲。
我想起了什麼,突然問衣舞:“你是不是帶錄影機了?”
衣舞愣了一下,點點頭。
我把手中這隻錄影機的電池摳出來,讓她看了看:“你用的是這種電池嗎?”
她搖了搖頭。
我很失望,揮揮手說:“走吧,咱們繼續趕路。”
大家各自回到了車上。
我把錄影機帶回了車裡。
依然是漿汁兒駕車。
我坐在車窗旁,舉著布布的望遠鏡看外面。
大約走出了幾公里,又一堆黑乎乎的東西吸引了我的視線。
我說:“漿汁兒,你停一下!”
她說:“怎麼了?”
我說:“我看到了什麼東西。”
她把車停下來:“哪兒啊?”
我說:“你等著就行了。”
張回說:“我跟你去嗎?”
我說:“不用。”
我下了車,聽見白欣欣按了幾下喇叭,我對他喊道:“等我幾分鐘!”
白欣欣從車窗裡探出了腦袋:“長官,又怎麼了?”
我沒理他。
那堆黑乎乎的東西位於一處沙丘下,最初看上去,很像誰扔掉的兒童滑梯。
事後,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一具死屍怎麼能看成是一個滑梯呢?
也許是角度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