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他抬起了頭,仰望著天穹。
灰暗的天穹之上沉寂著雨雲。
隨著他的伸手,雨雲翻滾著,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穹之上的震動。
自地而起。
颶風自葉青玄的腳下捲起,伴隨著海量的以太,匯聚成暴戾洪流,形成了光芒之柱,衝向天空,將雨雲撕裂,灰暗的天穹破碎。
一隙陽光自陰雲的幕後灑下,落在他頭頂虛幻的冠冕之上,黃之王的權柄加持於此,伴隨著新約之劍,迸發出不可直視的威嚴。
宛如揭開了層層的偽裝,隱藏在封印之下的凌厲氣息自葉青玄身上升起,令大地凍結,天穹碎裂,空氣近乎凝固。
無何有之鄉的虛影浮現。
煌煌神威執行於此,令萬物俯首。
這一瞬間,整個大營,不,整個震旦的所有樂師……都感應到了那一道彷彿要變革整個世界的恐怖權杖。
無數要素浩蕩地執行在權杖之中,宛如星辰周天巡行。
浩蕩星空於此降臨,形成了如有實質的恐怖壓力。
在那近乎窒息的壓力之下,想要不自量力反抗的樂師瞬間口吐鮮血,陷入暈厥。
整個大營之中警報聲響起,此起彼伏,不知道多少樂師從驚駭中驚醒,看向葉青玄,看到他的背影,卻雙眸刺痛,不敢再看。
“飯也吃過了,架也打過了,那麼,就此告辭。”
葉青玄向著眾人微微一笑,彈了彈衣袖,向著大營之外走去。
不見白恆,也沒有去同其餘的諸侯和家主會面。
就這麼的,走了。
就像是住完酒店退房一樣。
在白恆的營帳之外,名為九嬰的男人遠遠凝視著葉青玄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遠去的影子,漠然的面孔之上,浮現的是躍躍欲試的殺意。
就在他抬起手掌,準備下令的時候,卻聽見身旁白恆傳來的聲音。
“讓他走吧。”
白恆瞥著他遠去的神情,不知為何,輕聲笑起來:“他想要走,你攔不住的……你的敵人不應該是他,就讓他給我們的陛下去添點麻煩吧。”
眼看著葉青玄展露出如此高調的姿態,飄然遠去,一時間諸侯們也面面相覷。
很快,營帳裡,所有人都將驚愕的視線看向袁長卿。
“喂,老頭兒,他說多謝你賜教,你究竟教了他什麼?”
袁長卿的表情抽搐著,鬱悶地想要吐血,“我什麼都沒教啊!我就裝個逼,是他莫名其妙的就瞎領悟了好麼!
我特麼哪兒知道他領悟了啥?”
簡直沒有比這個在令人懵逼的事情了。
難道真正的天才就是這樣?
莫名其妙的就領悟了?
真是見了鬼了。
袁長卿端起酒壺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幾口,滿心鬱悶:嘿!早知道自己還裝什麼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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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葉青玄自己領悟了什麼,其他人滿心疑惑。
但對葉青玄而言,卻很簡單。
一直以來,他為了將白汐從震旦帶走,做出了諸多計劃,包括已經做好了跟震旦,跟白恆的交涉,甚至做好了開戰的準備。
可來到震旦之後,內戰的複雜局勢卻令他的計劃全盤落空。
徹夜思考著關於皇帝和白恆的對策,憂心著白汐的處境和自己如何進行計劃,構思了十幾個方案,否定了十幾個方案。
到最後,自己陷入了困惑和迷茫。
面對著錯綜複雜的亂局,他反而開始了一頭霧水,不知道從何下手。
而直到他看到袁長卿的姿態,才明白了一點。
自己其實不用管那麼多。
皇帝的態度?白恆的想法?震旦的局勢?內戰的結果?雙方的勝負?
關自己屌事哦?
要什麼複雜計劃,顧忌什麼其他人的想法,耗費那麼多腦細胞幹什麼。
習慣了自作聰明之後,葉青玄忽然發現,如今的自己已經不需要再想那麼多了。
他已經可以簡簡單單的活著了,就像是他曾經所想的那樣。
不去想太多。
也不用去顧忌那些無關者的想法。
遵從自己的意志和意願而活。
這就是他唯一的領悟。
孤身一人,邁步在荒蕪的戰場之上,葉青玄向著皇城的方向,筆直前行,所過之處,恐怖的以太波動擴散向四方,毫不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