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牌子拋向了城門之上——那是當年他在聖城的時候,由震旦皇帝所賜的身份證明。
“如果皇帝的政令沒有變更的話,我現在應該還是震旦的長餘侯,葉氏的家主……就連我也不能過去?”
一瞬間,死寂中,城頭的樂師眼前有些發黑。
葉氏的家主?
等等,葉氏幾十年前不是就被滅了麼?
但眼前的牌子確實是陛下親自冊封的無誤,但現在龍脈九姓不都造反了麼?而且九姓的王侯被廢得一乾二淨……
難道他現在還不知道?
不,來者已經成就權杖了,斷然不可能蠢到這種程度。
還是說,這是白恆的詭計?
一瞬間,守城樂師的心思電轉,始終參不透葉清玄的來意,而他的等級也根本夠不到如今傳播在諸多權杖樂師之間的留言。
很快,他想到昨天接到的命令,一咬牙,心一橫,將牌子丟到了一邊。
“不能!”
他斷然拒絕了葉清玄的要求:“沒有陛下的旨意,上官手令,城門不可開!”
葉清玄嘆息,“那你的上官在哪兒?”
“在城裡。”
“那你的陛下呢?”
“廢話,當然在國都。”守城樂師看著他,像看著一個白痴。
“也就是說,如果我沒有陛下的旨意,也沒有你上官的手令,那我就不能進城。”葉清玄頷首:“但我不能進城的話,如何去找你的上官討要手令,去找陛下下旨意呢?”
守城樂師愣了一下,表情旋即變得難看起來。
“啊哈哈,開玩笑的,請不要在意。”
葉清玄輕聲嘆息,挽起袖管:“反正一開始就沒指望你們能夠順順當當的讓我去把我的東西拿回來。
不過,既然你們攔在我的前面,那麼現在我親自動手也沒什麼可指摘的,對吧?”
話音未落,新約之劍自他的手中浮現,世界樹的矩陣自天空中凝結。
平靜的以太波動轉為狂暴,沖天而起。
整個城關轟然一震。
宛如大日墜落,無數塵埃恐懼地飛起,舞動在空中。
刺耳的警報聲自天門關的深處響起,瞬間,數百名待命的樂師緊急升空……恐怖的壓力鎖定在了葉清玄的身上。
“對,這樣就好玩起來了。”
葉清玄笑了起來。
這樣才對,這樣才好。
要沒什麼人攔路的話,自己反倒是不像來搶人的惡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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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門關依險而築,雄踞在兩座山脈之間,山高萬丈,無處可攀,內外三重城門近乎無懈可擊,牆頭還分設了箭孔和機關,城頭每隔二十步便有一口鐵鍋日夜熬練著沸油。
雖然對普通人而言,數百米的高度堪稱高聳入雲。
但樂師而言,哪怕只是普通樂師,稍作準備,便可飛空而過。
只不過,相較於固若金湯的城門,城關的上空才是真正的死亡陷阱。內外三關之中,紫荊關最為龐大,天門關卻最為險要。
正是因為此處乃是長城加持。
大地之上的城關固若金鐵,城關之上的天空中也瀰漫著海量的以太洪流,形成了無形的牆壁,一旦貿然進入其中,恐怕瞬間就會被長城所封鎖,緊接著,堪比整個震旦的恐怖力量施加在其上,足以將木炭碾壓成鑽石的恐怖力量將絞殺一切活物。
地上有雄關據險,天上有長城籠罩。
這才是真正的天門關。
相比看起來空空蕩蕩,實則暗藏殺機的天空,從地面突破反而是最容易的手段。歷朝歷代攻破天門關的記錄只有兩次,還有一次是被內奸從內部開啟。
唯一算得上正面攻破的一次,則是用最殘酷的方法,強行攻打了天門關六個月,屍骸盈野,幾乎硬生生將那恐怖的高度堆平,佔據城池。
也因此,一直以來,所有人都對天門關寄託了無與倫比的信心。
可現在,那一份難以動搖的信心,卻有些消散了起來。
而敵人,只有一個。
但……那個傢伙,真的還是人麼?
此時此刻,從葉清玄的軀殼中噴湧出的以太洪流在天空中交織成了燃燒的光雲,在世界之樹的矩陣籠罩之下,無數變革樂理所形成的雷霆從光雲之中湧現,觸目驚心的瘋狂電光匯聚為一束,落入了葉清玄的手中,同新約之劍交融為一體。
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