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學習,一場……遊戲。
白恆給了她這個機會,並且將一個成功的範例放在她的眼前。
每一次看著她,我都覺得,彷彿在看著十年之前的皇帝——以她的聰慧,不論做出什麼選擇,未來會有千百種成就。
只可惜,她選擇了最讓人害怕的那種……”
沉默中,葉清玄抬起手,揉著發脹的額頭,有點想要罵人。
“這就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果然,學壞了啊……
此時此刻,他心裡充滿了懊悔。
幹他孃的白恆,果然,在軍營裡,就該把他焚燒成灰燼才對!
“或許,正是因為這一份異常,陛下才會將她當做唯一的‘朋友’吧。”
胡先生捏著空酒杯,微微搖頭:“雖然皇帝的友情總是薄涼而短暫,但想必在內心深處,陛下是將白汐當做足以和自己對等的人了吧?這一份榮幸,哪怕是她的敵人,白恆也未曾享受到過。”
說到這裡,胡先生的神情越發苦澀:“恐怕白恆也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就算將她送到陛下面前的是自己,陛下也會傾心的培育,教授——她想讓白汐成為那個自己成為不了的自己。”
“總覺得……越來越陌生了。”
葉清玄的神情苦澀。
這個世界的變化太過詭異,他低頭給自己倒酒,想要把自己灌醉,神情愁苦:“先生你說的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白汐麼?”
胡先生大笑,幸災樂禍:“任何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葉子,任何人都有。你總不能將她當做離開你就無法呼吸的傀儡娃娃。
她有自己喜歡的事情,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你需要去學著接受。”
“接受什麼?”
葉清玄翻了個白眼。
他接受個鬼啊,都長歪了好麼?應該矯正才對吧!
葉清玄心裡已經開始籌劃著怎麼把白汐給扳回來了,果然,早知道的話,當初就不應該放任她那麼調皮。
可是想著這些,他心裡卻有些無力。
恐怕,多半會白費功夫吧?
“蠢貨,萬事總不會隨人心願,難道你總能心想事成?還是你將她當成了任你揉捏的泥塑木雕?
她是活的,葉清玄,和你一樣。不要總想著將她改變成你心裡所想的那樣。”
胡先生抄起了筷子,敲著他的腦袋,明明細細的一根筷子,敲在頭上卻令人眼前一黑,如同當頭棒喝:
“接受她不想讓你看到的一面,接受她的一切——如果你真的愛她。”
葉清玄愣住了。
漫長的沉默過後,他苦笑了起來,端起酒杯:“您說得對,是我太過想當然了。在羅慕路斯,胡先生教我如何成為一名樂師,沒想到,再次見面,您又教了我新的東西。”
“胡言亂語而已。”
胡先生搖頭,神情就變得慚愧起來:“又犯了老毛病了,只是瞎看了一些書之後就好像什麼都懂了一些,變得好為人師。
如果你有所期待的話,恐怕就要失望了。實際上我至今未曾成婚,也沒有什麼子嗣……。”
“是沒遇到喜歡的人嗎?”
胡先生沉默了。
低頭喝酒。
許久,輕聲嘆息。
“早些年遇到過一個……她對我很好,我也敬她愛她。”
葉清玄皺眉,“那為何沒有成婚?”
“那時候的我……太天真。因為一點薄名而膨脹得厲害,總想著大丈夫要成就一番偉業,卻從未曾想過她等我等得有多難過。後來……”
他低聲苦笑著:“後來她就走了,她等不了我了——龍脈之血,二十歲不成婚,就已經是沒人要的老姑娘了。
是我誤了她,也沒有臉再去見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找了一個比我在乎她的人,這些年過得都很好。”
葉清玄沉默,許久,低聲道歉。
“抱歉,我不該問的。”
“沒什麼,只不過是過去的醜事而已。”
胡先生無所謂的搖頭,端詳著葉清玄,忽然問,“你小時候有什麼願望嗎,葉子。”
“啊?”
葉清玄沒想過胡先生忽然這麼問,努力地思忖了一下之後慚愧起來:“唔,有過很多……我想要做個畫家,請不要笑,我是認真的。”
胡先生大笑著,擺手:“沒有沒有,只是欣慰而已。比起我來,你的願望已經很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