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自認為心理學是偽科學,自己是個騙吃混喝的傢伙,犯不著工於心計害死自己。
那麼,柳東黎?他想將心智監控室劃歸到醫學機關下面不是一天兩天了,或者說,趙遷?那個傢伙見到誰都是笑眯眯的,一副長袖善舞的樣子,可心裡卻是極端自戀型人格,根本沒在乎過任何人。
還是說……
在沉默地佇立中,專員靜靜地在電梯之外等待,可葉暄卻一動不動。
直到電梯提示的聲音響起。
葉暄還是沒動。
“不好意思,我肚子有點疼。”
葉暄笑了笑:“我想要去廁所。”
“別扯淡了,葉暄,把你的腦子用在應該用的地方。”
艦長蕭還的聲音從電梯的廣播裡響起:“要麼進來,要麼快滾。我不想花時間等一個窩囊廢。”
好吧,最後一個可能,想要弄死自己的人是艦長。
葉暄無奈聳肩。
那就真沒辦法了。
蕭還想要弄死自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需要。
總之,是禍躲不過……
他嘆了口氣,做好專員隨時掏出一把小手槍頂著自己的後腦勺扣動扳機的心裡準備,大步走向艦橋。
艦橋門開啟的時候,他的腦袋還沒爆。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然後,他看到了龐大的星空。
在寬闊到近乎令人窒息的落地舷窗之後,漆黑的宇宙中點綴著無盡的星辰,在正對面,那龐大的行星的大地上閃耀著銀色的輝光。
銀光奔流著,攪動海洋,向著外來者展示著那絢麗的虹彩。
它彷彿自長眠中甦醒了,不復沉寂。
“真美啊。”
蕭還坐在舷窗旁邊的椅子,回頭看他:“不是麼?”
“有熱水麼?”
葉喧自己找個地方坐下來,扯了兩張紙巾擦鼻涕。
既來之則安之。
況且,現在的他還分外好奇,為什麼船長會突然將自己召到艦橋上。
“被打了?”蕭還看到他臉上的那一塊烏青,幸災樂禍:“要不要叫人給你安排一個單間?”
“算了吧,現在被打幾頓,我至少心裡好受一些。”
葉喧嘆息:“但你是怎麼想的?船員情緒已經到警戒線了吧?按照常規處理方式,早應該開始強制進行情緒穩定才對。”
“還不是因為心智管理室的某人被關了禁閉室?就算委員會透過了投票,進行強制穩定,可別說讓你打針,船員光是看到你那一張臉就會暴亂吧?”
“我的錯。”
葉喧嘆息。
身為心理醫生,被患者視作敵人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失敗了。雖然必要的時候,可以強制進行治療。但葉喧對那一套著實提不起興趣。
倘若心理治療被他當做藝術的話,那麼電擊和腦葉切除那種鬼東西,就是破壞藝術的炸藥,對於人格和意識的損傷同殺人無異。
或許,自己應該早點選一個接班人了?
他莫名其妙地想。
反正經過了這件事,他心智監控室的工作也做不長了。回頭恐怕只能翻一翻冬眠人才庫的資料,找個能接班的人出來吧?
“你的事情稍後再說。”
蕭還掐滅了菸捲,“先幹正事兒吧。”
一沓厚厚的資料就放在了葉暄的面前。
剛從印表機上下來,還帶著熱氣。
可惜,葉暄光看著那封面上一大堆專業的名詞就眼睛疼了。隨著技術的發展,研究中的每一個分支距離也越來越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不是隔行如隔山了,差不多中間還要再加幾個太陽系。
“看不懂。”
葉暄翻了個白眼:“艦長,有什麼事兒能簡單直白一點說麼?”
“找你來,只是想讓你聽聽研究室對‘未知物質’的分析。”蕭還平靜地說:“我覺得你應該會感興趣。”
“只有我一個人?”葉暄看了看空曠的四周:“這算什麼?搶先版?聽說槍版的畫質都不太好。”
船長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敲了敲桌子:
“放心,我還找了人幫你解說。”
於是,地板開裂了。
龐大的器皿自從地板之下升起,那是一具差不多有三米高兩米寬的真空收容皿。
隔著厚重的玻璃,他能夠看到那些自從降落器上收集來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