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月光閃耀,寂靜之月的樂理執行其中,幻化出一輪無暇的月,月輪執行在天空之中,宛如開闢世界,抹平了烈火和雷霆,在動亂中撐開了一片靜謐的夜空。
夜空之中,又星辰重新亮起,如此深遠。
相比龐大的動亂,那一片星空是如此渺小,卻又如此堅定的籠罩在歸墟之上,駐留在葉清玄的夢境之中。
“風與海洋應迴歸原本面目。”
於是,煉獄的焚風悄然停止,沸騰的海水重歸平靜,湛藍的海洋倒映著星辰,圍繞在歸墟的周圍,海上吹來了清冷的風。
葉清玄回頭,凝視著歸墟:“大地安穩,揹負蒼穹。”
動盪的歸墟重歸靜止,分崩的大地再度彌合,裂隙消失不見,燃燒的熔岩悄然凝結,坍塌的宮殿終於完整,拭去了塵埃。
烈風和轟鳴平息,哀鳴不見。
隔著外界的動盪混亂,這一片小小的夢境好像再度脫離了現實,桀驁的否定了一切,迴歸了靜謐和安穩。
大地安穩,星空閃耀,萬物靜謐,為久遠的過去和未來歡唱。
誠如世界應有的美好。
寂靜裡,葉清玄有種莫名的錯覺。
他彷彿沉睡在這深邃的夢裡,萬物美好,可他分明醒著,佇立在動盪坍塌的歸墟之上,遙望著世界緩緩的划向煉獄之中。
同時置身於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裡,如此涇渭分明,可夢和現實卻以自身為紐帶,僅僅的結合在了一起。
那一瞬間,他終於領悟,輕聲笑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
葉清玄展開了雙臂,迎著夢境裡靜謐的風,卻呼吸著硫磺的味道,任由灰燼在肺腑中焚燒。
隨著身體的暗淡和隱沒,以太的光芒自血脈中亮起,他再度進入了以太迴圈之中。
電光的無聲擴散,他的宿命之章掙脫了軀殼的桎梏,迅速地拓展,無數樂理演化,增殖,轉瞬間,覆蓋了整個歸墟。
而九霄環佩自他的指尖飛出,向前延伸,天梯憑空築起,向上飛縱,轉瞬間沒入了深遠的夜空之中。
就好像找到了久違的目的地一般,天梯沒有停止,依舊向前,向前,宛如通天的巨塔,突破了物質界的常規,橫跨九層以太之海,沒入了以太界的深處。
而隨著那琴絃的龍吟,以太界的最深處,傳來了應和的回聲。
漂流在高層維度之中的遺忘之地被喚醒了。
呼應著天梯的旋律,穿過了無盡的距離,在沉睡了數十年之後,葉氏的權杖終於等到了九霄環佩的琴音。
那飄渺的夢境順著天梯的引導,向下,毫不猶豫,毫不遲疑,彷彿星辰追隨著月光,不顧自身的崩潰和消散,向下,向下,再向下。
掠過了神聖之城,不顧無數鐘聲的挽留,掠過了消散的深淵,碾碎了最後的殘渣,掠過了長城的幻影,無視了無數烽火中欣喜的呼喚。
在天梯的呼應之下,它‘轟然’撞破了以太界的最後壁障,砸進了以太之海中,燃燒著、動盪著、崩裂著,不顧自身的飛速消散,投向了歸墟的所在。
直至此時,袁長卿終於回想起,這氣息為何如此熟悉。
“葉氏的‘千年之夢’啊……”
他輕聲呢喃,神情複雜地遙望著墜落而來的龐大權杖,那數百年來,歷代葉氏之血所構建出的深遠夢境。
彷彿倒映著塵世中的一切變化,滄海桑田自夢境的流光中顯露,悲歡離合在其中迴圈,生老病死被賦予了意義,到最後……萬物自其中歸於長眠。
在歸墟的最核心,在那一片傾頹的宮殿中,有白髮的年輕人抬起頭,仰望著墜落而來的千年之夢,抬起了手掌。
“就此奏響吧!”
葉青玄輕聲呢喃,揮手,敲下了第一個音符:
“——未來的創始之章!”
那一瞬間,自以太界而來的夢境墜入歸墟。
沒有轟鳴,沒有巨響,也沒有動盪,靜謐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就好像只是幻影。那龐大的權杖轉瞬間融入了葉清玄的夢境之中,令他的夢境瘋狂的拓展,拓展,拓展,再拓展……
就好像自微塵向世界的演化。
以歸墟為熔爐,葉清玄的宿命之章和千年之夢彼此銜接,悄無聲息的融為了一體,驚天動地的變化自這寂靜之中萌發。
無數夢境燃燒著,化作薪柴,融入了葉清玄的宿命之章裡。
在那一片遍佈墳墓的荒野之上,墓碑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