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玄感覺自己在燃燒。
彷彿有龐大的烈日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升起,恐怖的溫度從樂理之中迸發,酷烈的摧垮一切。哪怕是數十步之外大師們,也感覺到龐大的壓力。
尤其是其中那三個的權杖,剛剛凝結而成的要素已經崩裂了縫隙,時間再長的話,他們的權杖可能就會被聖徒的力量徹底壓垮,能不能保住宿命之章都是問題。
奧蘭多首當其衝,臉色慘白。
人天小果、有漏之因……
他的權杖才剛剛成型,遠遠不是從正途凝結而成,結構也分外脆弱,剛才那衝擊再來幾次,恐怕就會徹底崩潰。
而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哪怕是這麼遠的距離,間接承受的壓力就如此恐怖。那麼最前面的葉青玄究竟身處與什麼樣的地獄裡?
葉青玄挺難受的。
只不過,這樣的感覺很熟悉……
遠超自己千倍以上的力量覆壓而下,尋常人早就被徹底壓垮了,而他卻依舊在鋼絲上走的遊刃有餘,雖然要付出代價。
啪!
面板開裂,卻迸發出瓷器破裂的聲音,琴絃蹦斷的聲音不斷響起。手中的核心更是燙的如同烙鐵。
他死死的按著老修女的額頭,感知深入了核心之中。
直面著那彷彿無盡的浩瀚海洋。
這就是舒伯特的傳承。
在那恐怖的權杖之下,是無數動亂的樂理,紛繁樂理彼此交織,演奏出無聲的交響旋律。
聖徒舒伯特本身所包含的傳承橫跨七系,可駁雜的樂理卻亂中有序,始終緊扣著主題,千絲萬縷,總有聯絡。
宛如隨心變化一般,水無常形。
甚至除了變化和聖詠和禁絕之外,甚至在幻術派系取得了無人能及的成就。二十四支樂章所締造的《冬之旅》,靈巧變化,其泛用性和經典性,已經奠定了幻術學派新的道路,不知造就了多少個新的學派。
在其中,《虛假的太陽》更是引導了葉青玄幻術學派正式入門。
如果要說它給葉青玄的感覺的話,那麼除了恐怖的差距和壓力之外,更強的反而是……距離。
明明近在咫尺,卻遙遠的像是在天邊,難以探究其規律,難以觸碰其神髓,難以追的上它的變化。
那是真正的才能,和葉青玄這種抄寫員完全不同,是被大源所鍾愛的樂師。
超脫了流於表面的溫度或者物質,它實現了變化的精髓。
不被任何東西所侷限,所阻攔,跨越一切阻礙,穿透迷霧,直達目的地。宛如靈魂長出雙翼,飛翔在天空之上,俯瞰凡塵。
不需要任何刻意的追尋,就像是渾然天成的溪流,清澈的看不見任何的渣滓。被物質和才能所束縛的人只能仰望那變化的身影,不論攀登上如何的高峰都難以企及。
哪怕傳承下來的樂理,也帶著渾然天成的詩意。
正因為如此,它才如此的難以傳承,哪怕是如透過這樣的方式封存在凡人的軀殼中,也難以展露真正的力量。
未能理解它的人無法發揮出它的力量,只不過是死板的運用而已,宛如炫耀著籠中之鳥,可飛鳥最寶貴的地方,卻在於自由的飛翔在天空之上。
這也是教團如此果斷捨棄它的原因吧?
可如今,光是這死板的運用,就已經令葉青玄焦頭爛額。
它是神聖之釜的樂理中最上層的存在,位於以太界最深處的群星,甚至在大源之中擁有投影,一舉一動,也足以掀起驚濤駭浪。
隨著再一次恐怖的震盪,所有的大師齊刷刷的吐出一口鮮血。
“閣下,請從速決斷!”
奧蘭多忍不住出生催促。
“知道了,別催我!”
葉青玄的聲音沙啞。
他的情況比奧蘭多好不了多少。
他半身已經籠罩在火焰之中,彷彿被點燃了。
那是樂理求取物質所產生的幻影,可威脅卻遠遠凌駕於火焰之上。
一旦葉青玄難以維持平衡,那樂理之火在瞬間就會將他焚燒殆盡,不留一片渣滓。然後緊接著,二十一個大師都會陪著他,一塊給舒伯特殉葬。
九霄環佩的琴絃作為念線,艱難地接入了那無數樂理之中,令葉青玄直觀的體會著這完全打破常規,毫無定式可言的力量。
這是殘酷的衝擊和折磨,也是最好的言傳身教。
在捱打的時候才能學會怎麼打人。
他終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