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絲丟了一根菸捲過去,探頭問:“前面打的怎麼樣?”
騎士啐了一口,“那群傢伙在市政廳上架設了炮擊陣地,這顆釘子拔不掉的話,戰車根本開不過去。”
螺絲探頭瞭望,能夠隱約看到建築的殘骸之後,遠處遍佈坑洞的廣場,在廣場之後,是一排排以太重炮形成的陣地。
鬼知道阿斯加德人什麼時候完成了以太重炮的輕量化,原本是用在戰船和大型戰爭設施上的主炮成功小型化後,一輛車就拖的動。
組成炮擊陣地之後,能夠像犁頭一樣把整個射程內的土地全都翻一遍。
剛剛螺絲他們的戰車就是被這玩意的衝擊波掀翻的,如果直接擊中的話,恐怕當場就會爆炸,一個人都活不下來。
沒休息幾分鐘,騎士的終端就發出刺耳的聲音,騎士啐了口吐沫。
“媽的,催催催,催死人了。”
他揮手道別,“保重吧,朋友,在他們的騎士團增援到來之前,我們必須拿下市政廳,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但願我們得大天使裝甲能夠趕得及,這群狗日的傢伙連一個歪曲級樂師的許可權都不願意批給我們……”
“好運,朋友。”
螺絲也接到了上面的命令,鑽回了車裡。
很快,水箱戰車轟然行進,匯聚進了後續增援的車隊裡。
浩蕩鋼鐵洪流奔行在街道上,播撒著毀滅,像是一把又一把的無形小鏟子,將地圖上標註的小紅點全部剷除。
包圍網在漸漸的收攏,他們終於向著向著市政廳發起進攻。
在倒計時的殘忍壓力之下,參謀部的死命令下達到了每一個人的手上,總攻開始了!
迎著炮擊陣地的毀滅炮火,一排人衝上去,一排人死掉,再一排人衝上去,再一排人死掉……
粘稠的血漿在大地上蔓延,漸漸地將整個廣場塗抹成了慘烈的暗紅色,從高空上望去,就像是一張巨大的餐桌。
戰爭的大口咀嚼著血肉,吐出破碎的殘骸。
滿目瘡痍。
在樂師的觀測中,戰場的景象順著以太之網送往四面八方,樞密院、參謀處、前線指揮部、南方,北方,乃至黑暗世界的深處。
最終,來到了一張半空中的水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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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靜裡,模糊的投影晃動著,沒有聲音。
可坐在前面的兩個觀看者卻聚精會神,許久許久之後,他們才收回視線,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同樣是苦澀的藥茶,難喝到入口就開始懷疑人生。
“孩子們似乎做的不錯。”
史東摸著自己的鐵腦殼,輕聲感慨,“雖然對衰老感到悔恨,可每當看到年輕人們英勇的身姿,就會覺得快慰。”
他身旁的人感嘆:“看著後輩成長起來,感覺到了欣慰嗎?”
“不,是因為他們在戰場上流血,跟我當年吃同樣的苦,遭同樣的罪。”
史東吧嗒著嘴,感受著鐵腥味纏繞在舌尖,便滿足的微笑起來:“看著他們之中軟弱的死掉,強大的活下來……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會覺得自己擁有了同伴,並不孤單。”
“啊,我懂,我懂!”
名為卡里古拉的老人興奮地拍著大腿,眉飛色舞:“就像是小時候第一次參加派對一樣,對不對?
結識新朋友的激動感,簡直令人永生難忘!”
說道這裡,兩個老頭兒贊同地對視了一眼,如同知己相逢,卡里古拉摸了摸自己的兜裡,掏出兩個小紙包,笑容就變得古怪起來:
“來一口?”
“好啊!”
史東欣然頷首。
兩個分別代表著安格魯和有翼之民的老頭兒就這麼地在外交場合吸起迷幻藥來。
許久,史東翻了個白眼,暢快地感嘆:
“難得的好貨啊!”
如同酒逢知己,卡里古拉驕傲地笑了起來:“我自己種的,只有黑暗世界裡能栽培出這麼勁的味道來!回頭送你兩包!”
“好啊好啊!”
史東愉快地拍手:“祝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
“嗯嗯,地久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