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現眼的東西!”
漫長的沉默之後,地上的樂師也保持著沉默,完全無法理解這種見鬼的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西蒙他難道有什麼遺傳病?”有人問。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來自心像學派的亞麗安娜乾澀地說:“他可能被人洗了腦<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被誰?難道是你們心相學派的人?”
“別開玩笑了。”
亞麗安娜冷眼撇著說話的人:“你們以為洗腦是跟把白紙上的字抹掉那麼簡單的事情麼?記憶遮蔽、人格重置、自我認知校正……光是需要植入的‘暗示’就有上百個。其中牽涉到的師承,沒有同樣精通這一技巧的老師和遠超常人的精巧操作,提都不要提。尤其對手還是西蒙這樣的樂師,其中涉及到的精巧操作,稍不注意就會把人的腦袋煮成一團漿糊。
相比起來,殺了他反而更簡單!”
“如果你來做呢?對你來說也這麼難?”那個人這麼問,明顯沒安好心,當著所有人的面這麼問,其心可誅。
“哼。”
亞麗安娜笑了,那笑容說不出的嫵媚,帶著一絲魔性:“你覺得呢?”
那人一陣心旌搖曳,趕忙收回視線,心中大感後悔,幹嘛要招惹心像學派的神經病。而亞麗安娜則笑吟吟的,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但明顯已經記住那個傢伙了。有機會就要讓他好看。
“夠了,不要鬧了。”
柯爾特·弗拉格的聲音沙啞,掐斷了這一內鬥的苗頭:“還有十分鐘時間就截止了。如果各位有什麼爭端的話,不妨過了凌晨再分高下。”
他收回視線,沉下心神,專注地感應著自己架設在周圍的‘道標’,探索著以太波動。
可就在沉默中,他卻聽見了其他人的聲音:“喂,柯爾特,又有人來了。”
他愣了一下,抬起眼睛。
他看見了火焰。
在遠處,道路的盡頭,有雨水宛如火焰一般地燃燒著。
在那雨水的火焰中,有少年踏火而來。
他的步伐搖搖晃晃,渾然沒有注意遠處的人群,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一樣,喉嚨裡哼唱著模糊而久遠的歌謠,在那歌聲中,雨水落在他的身上,便如火焰一般升騰而起。雙腳踏足於大地之上,於是泥漿便如同水面一樣泛起波瀾。
那是純粹的以太在變化,性質變換,卻又如此的不著痕跡。
幻化成風,凝結成雨,聚整合火,形成了土。
就像是幻覺一樣。
柯爾特不滿地皺起眉頭,看向身後。
“今天見鬼的事情已經夠多了!”他冷聲說,“瑞貝卡,別開玩笑了,快把‘支點’給撤銷掉。”
在所有人的凝視中,瑞貝卡一愣,旋即像是明白了什麼,額頭上滲出冷汗。
“不、不是我……”
她慌亂地擺手:“那根本不是我的支點。”
人群中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嚴肅起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因為有歌聲傳來。
那少年沙啞的歌聲迴盪在雨中,擴散向四面八方。似是什麼俚語小調,但是卻挺不清晰,只是說不出的悅耳和悠遠。
彷彿來自於極遠處的山中,那歌聲迴盪在天空之上。
在歌聲裡,萬物的性質也隨之變化。
在黑暗中。
少年,踏火而來。
-
天空中,一片沉默。
“是東方的語言。”
有人看向胡先生,“這是你們國子監的學生麼?沒聽說過這樣的樂章……”
“不,只是東方的民謠小調而已。並不是樂章,也沒有什麼效果。”
胡先生苦笑,“而且,我們的國子監中也沒有天竺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恐怕是另一個我見過的年輕人吧?”
“那是誰?”大師們面面相覷,自身所在的學派中,並沒有這樣的年輕人:“難道是哪個隱修學派或者修士會的後起之秀?”
“總算來啦……”
而就在最後面,那洗著鼻涕的神秘人露出愉悅地笑容,輕聲呢喃:
“你可真讓我好等啊,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