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等著吃宵夜麼?
似是察覺到他的惱怒,蘿拉不著痕跡地向著少年挑了挑眼睛,眼波流轉,彷彿有說不盡的幽怨,令人心蕩,也令葉青玄心頭一涼:
這眼神分明就是餓了好多天之後要開飯了啊!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根兒,有些心疼。
蘿拉你個敗家女人,這兩天好不容易補回來一點,你這一口下去,多少肉都白吃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一咬牙,一跺腳,悄悄地比劃了一個手勢:成!你要吸多少吸多少!
於是,蘿拉笑了起來,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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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的,不論是論年齡和資歷來說,都是我最小,由我先來?”
在沉默地僵持中,誰都沒有想到,是蘿拉率先打破了沉默。
幾人猶豫了一下之後,點頭:“真理面前沒有大小區分,但由女士先來,也不失學者的優雅。”
“在我看來,亞伯拉罕先生在古代學者和樂理解譯上的成果都不容否定。解譯法的出現對於學界來說也意味著一條新的道路誕生。
而相比之下,英格瑪先生的解譯成果疑點頗多,難以自圓其說。因此……”
她停頓了一下,輕聲說:“對於‘英格瑪先生的解譯成果係為抄襲’一事,我表示贊同。”
“我反對。”
還沒有等所有人發出聲音來,就有人緊隨其後的公佈了自己的表決。眾人一愣,看向了評議席位的中央。
海森堡。
迎著所有人譁然的聲音,海森堡冷然說道:“雖然證實瞭解譯法成立。但英格瑪先生是否抄襲並無直接證據,不能武斷判定。
相比之下,亞伯拉罕先生的舉證也難以令我信服。沒有經過的協會稽核的證言也並不能夠當做‘證據’。
因此,我反對這一項指控。”
一瞬間。會場中紛紛揚揚,盡數是一片低沉的討論聲。而就在嘈雜裡,神情枯槁地英格瑪卻忍不住喜形於色:
議院終究沒有拋棄自己,自己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肅靜!肅靜!”
木槌再三敲落,打碎了喧囂,重歸寂靜。
所有人看向了面色沉肅的謝蓋爾。
可是他的視線在亞伯拉罕和英格瑪之間迴轉,許久之後,那肅殺憤怒的眼神。卻變得無力起來。
“一開始我認為亞伯拉罕抄襲,可後來我又覺得英格瑪面目可憎……或許他是被人汙衊,又或許亞伯拉罕才是正確的。
抱歉,我沒有辦法在保持公平立場了。”
一直以來,謝蓋爾以性格苛刻、行事刻板著名,誰都知道他眼裡不揉沙子。但越是明白對和錯的沉重代價,他就越開始慎重,直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究竟誰才是真正的抄襲者了。
他低聲嘆息。說:
“我棄權。”
眼看謝蓋爾棄權,英格瑪的神情越發興奮,幾乎快要忍不住手舞足蹈:亞伯拉罕、葉青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饒是它們費盡心機,機關算盡,可又能如何?又能把自己怎麼樣?到最後卻還是沒有奈何的了自己!
他死死地咬著牙,眼神中重燃興奮
接下來是巴特勒密。
巴特勒密沉默著,依舊沉默,神情變化。許久之後,神情就變得苦澀而複雜,像是在嘲笑著自己。
表決之前,他一直抱著說不定不用自己表態的萬一可能。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終究逃不過這一關。
這一場評議會,評議的究竟是誰呢?
是臺下的英格瑪和亞伯拉罕。還是臺上的蘿拉、海森堡、謝蓋爾,或者是自己?
他扭頭,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海森堡。他投了反對票,遵從了自己的內心。等這一場評議結束,當詳細內容傳揚出去,恐怕他一輩子的名聲都會受到質疑。
巴特勒密知道,他做了惡的事情,但他卻毫無猶豫,毫不後悔。
直到現在,巴特勒密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虛偽。
他苦澀地輕聲呢喃,“抱歉,安塔,我不能一錯再錯,可我也沒有勇氣去反抗,拒絕議院提供的資金……時至如今,我才發現自己是這麼可笑的人……”
他抬頭,高聲說:
“——我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