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痺。
葉青玄慢慢地走過去,低頭俯瞰他。
“為什麼?”
普蘇婆艱難地發出聲音,眼神滿是茫然:“為什麼……你能控制……”
“是啊?為什麼呢。”
少年聳肩,慢條斯理地將因陀羅之眼填入手杖上浮現的凹槽,卡啪一聲,寶石便嚴絲合縫地在九霄環佩上安家落戶了。
毫無疑問,從今天開始,這玩意就姓葉了。
葉青玄打賭,普蘇婆這個傢伙就從來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樂器的操作精度能夠連因陀羅之雷都能控制。
而且那一把樂器還在自己的手中。
早在普蘇婆說會把因陀羅之眼交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老王八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
原本他還忌憚普蘇婆追殺,打算狠心割肉,將因陀羅之眼丟到反方向,然後他和白汐跳進下水道里逃跑……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沒想到,這混蛋竟然自作聰明。不但連自己的樂器都沒有帶就追出來,甚至連防備都沒有準備,直接被一道雷電給打到奄奄一息。
眼看葉青玄毫髮無傷,普蘇婆的眼神便滿是不甘和憤怒,如果不是身受重創,他連咬死這個混賬的心都有了。
“我、我不甘心!”他嘶啞地呢喃。嘶吼:“我不甘心!那本來應該是我的!”
“恩。”葉青玄嗤笑:“我本來還不應該被你們莫名其妙的追殺呢。
如果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是按照應該來發展的話,那不就沒有後悔藥的市場了麼?”
“對了,你是僧侶吧?”
說著。他將手杖頂在了普蘇婆的頭上:“在違背了苦行和教派的信條之後,你有沒有輸過自己手中造下的惡業?”
普蘇婆一愣。眼神滿是絕望:“不要殺我!我給你我們學派的不傳之秘,我有六章《摩訶婆羅多》的樂譜,都給你!
你不是想要聖物麼?我的師叔那裡還有因陀羅的右眼,我給你寫信騙來,都給你!”
“呵呵。”
葉青玄只是笑了笑,置若未聞:“既然你們有六道輪迴的說法,那下輩子就試著去做個好人吧。”
普蘇婆正待說什麼,話音便戛然而止。
有哀鳴的旋律響起。響起在他的耳邊。
那種絕望的、狂躁的,令人發瘋的尖銳旋律佔據了他的腦海,宛如化作了黑色的河流。
“惡果!惡果!惡果!”
在他的耳邊,彷彿有地獄中的阿修羅在歡呼。記憶中,那些人的哀鳴重新響起,那些一張張得死去面孔,就這麼隨著黑色的河流浮現,將他淹沒。
一點一點的淹沒。
他奮力掙扎,卻徒勞無功,到最後被自己所造下得惡業所吞沒。
就在手杖之下。普蘇婆的身體一陣抽搐,忽然不動了。
“他死了?”
白汐一愣。
“當然沒有。”
葉青玄沒好氣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我雖然是未成年人,但怎麼能知法犯法?”
他停頓了一下。俯瞰著普蘇婆呆滯的眼瞳,眼中倏無憐憫:
“我只是將他送進阿卡姆精神病院,和他的朋友們做個伴而已。”
說著,他起身準備離開,卻腳下一軟,一個踉蹌,險些躺在普蘇婆旁邊。白汐連忙撐住他:
“你怎麼了?”
“我覺得我貧血了。”
葉青玄的臉色蒼白,他低頭看著手掌上的寶石,神情頓時複雜起來:“這混蛋玩意。真的是抽取樂師的血液來轉化成雷電的……以後不能多用了啊。”
白汐撇了撇嘴:這個傢伙還是慶幸一下自己是龍脈之血吧,否則換成其他的血統。早就被抽乾了。
她扶了一把葉青玄,跟著他走上回家的路。
可就在走出小巷之後。葉青玄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街道的盡頭……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一個黑影默默地佇立在那裡。
教授。
他似乎並不準備襲擊自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察覺到葉青玄看過來之後,便冷哼一聲。
“聽著,不管你是誰,都不要打‘血路’的主意。”
他冷聲警告:“——否則你會後悔的。”
葉青玄笑了,無奈聳肩:“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想攪合到這一攤爛泥裡去……可惜,人在這個泥潭裡,總是身不由己。”
教授不再說話了,像是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廝殺,只是最後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