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他們都像是垃圾一樣,躺在水溝裡,遭人鄙夷。
可現在,看著他們的眼神,卻令人覺得害怕。
一日之計在於晨,可現在,整個下城區終於從長達九年的長眠中甦醒了。如同一個度過漫長寒冬的老乞丐,睜開了渾濁又蒼老的眼睛,冷冷地凝視著那些妄圖主宰自己的人。
眼神裡,是魚死網破的狠辣和徹頭徹尾的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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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人潮匯聚而來,觸目所及,每一個人都狂熱地等待著,凝視著酒館的方向。
看到窗前的阿爾貝託,他們的眼神便輕蔑起來,裂開嘴,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在他們的凝視中,阿爾貝託的嘴唇顫抖著,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到最後變成惶恐地慘白。
“怎麼樣?還滿意麼?”
薩滿在他身後按住他的肩膀,俯身,微笑著在他耳邊輕聲呢喃:
“看到了麼?這都是我的走狗。我不需要去招兵買馬,我也不需要來跟你們虛與委蛇。
如果我要和你們戰爭,我就會和你們戰爭。
我說給了你們機會,就是給了你們機會。”
他拍了拍阿爾貝託的臉,搖頭:“可惜,你們沒有抓住。”
說著,他越過了阿爾貝託,站在窗前。檢閱著他的部隊,眼神之中滿是驕傲。
他展開雙手,像是要擁抱那些人。於是那些狂熱的人們就歡呼起來,聲音宛如潮水。震得腳下的磚石顫抖,驚起無數飛鳥。
海潮一般地歡呼在寂靜的下城區中迴盪著,宛如皇帝重新駕臨,令整個城市彷彿都在動盪!
在一個人的意志之下動盪!
在震耳欲聾的歡呼之中,薩滿高高地舉起了右手,向著歡呼的人群發問:
“我的兒子們,我的騎士們,告訴他們。誰是你們的主宰!誰才是這裡的主人?”
“薩滿!”
無數人咆哮著回應,他們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狂熱地呼喊著那個名字,響應著那個人的聲音:
“薩滿!!!薩滿!!!薩滿!!!”
那是無需在用言語去形容的意志,不需要彰顯任何力量也能夠表達的勸慰,無形的冠冕和至上的權杖。
曾經的黑暗皇帝,薩滿,重新歸來!
在那無與倫比的狂熱中,薩滿轉過身,凝視著那三個人慘白的臉色。便微笑起來,無比地和煦和寬容:
“不要怕,今天只是帶著我的孩子們跟你們打個招呼而已。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但是,有一件事情希望你們能夠記清楚。
回去之後,拿去告訴你們的新主子,去告訴那位’知更鳥’先生。”
他高昂著頭顱,宛如俯瞰著那個陰影中的議會,眼神傲慢而冰冷,宣示警告:
“——阿瓦隆之影不是你們能夠碰的東西,不要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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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切都結束了。
應該離開的人已經離開。那些聚集起來的人潮們也隨著薩滿的命令而重新消散。
酒館中恢復了寂靜。
吧檯之後,鬼手嫻熟而仔細地擦好了酒杯。為自己的主人送上了一杯龍舌蘭。
“先生,剛剛回來就和‘議院’開戰。不是好事兒吧?”
鬼手毫無尊敬地評論著自己主人剛剛的戰爭宣言:“畢竟他們是安格魯的大人物們呢。
如果他們再將您趕走,我恐怕還要再等好多年……等下次您會來,看到的說不定就是我的墓碑了。”
“放心,就算是那樣,我也會帶著你的墓碑上陣的。”
薩滿聳肩:“記得將你的墓碑做的輕一點,太重了我可扛不動。”
“我會吩咐工匠把墓碑做成龜殼的樣子,這樣還能為您多擋點冷箭。”
“您這一份忠誠真是令我倍感安慰。”
薩滿嘆氣:“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扛起龜殼上陣啦。”
鬼手飲儘自己那一杯,翻了個白眼給他看,然後問:
“你逼得越緊,他們對血路的探索就會加的越快。如果他們真的找到的話,開啟了阿瓦隆之影怎麼辦?”
“沒可能的,阿瓦隆之影是亞瑟王遺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力量。可能夠開啟血路的,只有亞瑟王的意志。”
“可亞瑟王已經死了。”
薩滿笑了:“你是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其他的東西,能夠代表亞瑟王的意志了麼?”
鬼手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