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斯!他媽的福爾摩斯!”
他凝視著阿瓦隆上空盤繞的惡兆黑煙,眼神瘋狂又絕望:“我當時就應該幹掉你這個該死的雜種!”
就像是害了什麼烈性的瘧疾,又像是得了古怪地傳染病,這個人渾身青紅,可臉色卻慘白,慘白地臉上漸漸地生出了透明的水痘。
他佝僂地蜷縮在船艙的角落裡,眼神惶惶,明明裹著毯子,可是身體不可抑制地哆嗦起來。
在毯子下面,面板漸漸浮腫,發泡,腐爛……
誰都不會想到,昨天晚上還威風八面的鼠王,今天會墮落到這種程度,他現在真的像是一條腐爛的死老鼠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完了。
自從昨天晚上他發現自己丟失了那一本要命的筆記的時候,他就開始惶惶不可終日。他本來寄望於福爾摩斯看不懂他的那一本筆記,卻沒有想到,在他的手中,自己的筆記比一本小說的閱讀難度都小的多。
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就收到了風聲——有很多人在秘密地尋找他。
他原本寄望於那些大人物可以保護他,可當他知道那些大人物收到了神秘來信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完了。
在以前,他們是老鼠會的保護傘,可當時事情發了之後,他們已經變成了老鼠會的索命人。
很快。他的勢力就會被連根拔起,遭到殘酷地清洗,將他的存在徹底洗的一乾二淨之後。改頭換面。有一個新的狗腿子會上位,重新為那些大人物們效力。
可是他必須死。一定會死。
沒有人會放任一個知道太多的人活著,尤其是山姆這種為了保命什麼都肯說的混賬。
在體內翻湧地痛苦中,他死死地咬著被子,強忍著眩暈和睏倦,死撐著不肯睡去。一旦睡著,就真的什麼都完了。
“快一些,再快一些……”
他低聲呢喃,眼神滿是恐懼——他本來以為自己的逃脫路線天衣無縫。可是直到他上船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身上被種下了血咒。
原來最致命的絞索自始至終都拴在他的脖子上,只要那一頭稍微一動,他就會痛苦地窒息而亡。
他現在,只求這一艘快船趕快載著自己離開阿瓦隆。那個進階了血咒者的樂師就在阿瓦隆,距離阿瓦隆越遠,咒力就越弱。他只求自己能夠儘快找到一個能夠為自己解咒的聖詠者。
可這是不可能的,那種清脆的聲音在他的耳中越來越清晰了。
那是索命的旋律,透骨入髓地摧毀著他的生機。
“瞎眼的老鼠。三隻瞎眼的老鼠~三隻瞎眼的老鼠!看它們奔跑的樣子!”
寂靜裡,只有水泡接連破裂的聲音,山姆痛苦地**。卻彷彿聽到有個孩童在輕聲歌唱,那歌聲滿是惡毒,如同跗骨之蛆一樣掠奪著他的生機:
“切了它們的尾巴,剜掉小小的眼睛,可愛的身體毛茸茸~拔掉它們的手腳,剃掉香甜的骨髓,溫暖地內臟不見了……”
那個清脆的童聲在他耳邊輕聲歌唱:“你可曾見過像這樣的東西?如同這三隻瞎眼的老鼠一樣……
瞎眼的老鼠,三隻瞎眼的老鼠……”
“哇!”
山姆蒼白地臉色猛然一張,他張口。大口地吐出了腸胃中凝結成快的食物,它們已經發黴了。像是垃圾堆中熬出來的湯……
山姆一愣,呆滯地抬起手掌。顫抖地手掌幾乎快要沒有知覺了,血肉似乎都消失了,那裡只剩下一堆皮包骨頭。
他最後抬頭,看向櫃子,櫃子上的鏡子碎裂了,碎裂的鏡片落在他的面前,倒影著他枯萎的臉。
溫熱的血從他的五官中潺潺地流出來,冷酷地帶走了身體中的每一分熱意。
他絕望地尖叫起來,可他連尖叫地力氣都沒有了。
他痛哭,卻哭不出眼淚。他祈禱,向著神,向著惡魔,向著妖魔鬼怪,一切能夠幫助他的東西祈禱。
只要能夠讓自己活下去,他願意付出一切的代價。
“包括你的靈魂?”
在他耳邊,有個沙啞地聲音輕聲問。他用盡最後地力氣抬起頭,凝視著那個不知何時出現在船艙裡的身影。
他已經沒有力氣再恐懼了,眼角流下了感激的血淚,艱難地眨動著眼睛。
彷彿在說請救救我,請救救我,請一定要救救我。不管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讓我活下去就沒有關係。
“那就簽了它吧?”
那個黑影冷酷地將一紙烙印著樂章的契約丟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