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摘下了那個被掐著脖子的傢伙,一手捏在他腦袋上,手腕扭轉,擰了一圈。
咔吧。
瓜熟蒂落。
血就bulabulabula的噴出來了。
葉青玄仰起頭,看著來者的面目——果不其然,帶著滑稽又猙獰的驢頭面具。
——屠夫。
屠夫掃了他一眼,側開身,示意他帶路。
那一把摺疊起來的超大型骨鋸就背在他的身後,上面層層血漿乾涸,已經看不清原本的顏色。
葉青玄看了他一眼,隔著詭異的面具,他看不清屠夫的表情,可只是覺得有些想要笑。
教授讓他來殺自己,今天自己卻帶著他去殺教授,真有趣。
“跟我來吧。”
他帶路走在了前面:“化工廠附近的人比較多,為了避免吸引太多人注意,我……”
葉青玄腳步一頓,聲音戛然而止。
在小巷的盡頭,是火光。
少年抬起頭,看到了被點燃的人從焚燒的建築裡跑出來,滿地打滾,最後哀鳴著爬向髒水溝。
動作停滯在了水溝的前面,不動了。
他死了。
在他背後,整個長街沐浴在火光裡。
火光中,眼神狂躁而恍惚的暴徒們吞服了藥劑。沉浸在這一份狂歡中,挨家挨戶的砸門,將藏在門後的平民拖出……
葉青玄嘆了口氣。腳步抬不動了。
這群渣滓。
-
當火光漸漸擴散開來,照亮整個下城區的時候。喧囂聲已經充盈在海風裡。
在中城區和下城區的唯一通道——塔橋之前,守門的警衛遠遠地看著焚燒的火光,忍不住拔出了自己的警棍戒備。
可偶爾有眼尖的人看到那群全副武裝的暴徒,都會懷疑自己的警備是否有意義……只要幾十個人衝過來,這個哨卡就會徹底垮了吧?
在哨卡之後,今夜負責執勤的警長已經臉色煞白。
雖然他早就收到風聲說今天下城區會有一些動亂,但他沒有想到,這一場動亂竟然鬧得這麼大。
簡直就像是狂歡節提前到來。篝火被點燃,歡呼的人們飲了酒,徹夜狂歡。可他們手中的不是鮮花,是刀刃,臉上沒有戴裝飾的面具,而是被血覆蓋成了猩紅。
“這幫暴徒……”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提高了聲音:“騎警們都全部戒備,如果有人衝擊哨卡的話,都給我頂回去!
總部的訊息還沒來麼?鬧成這個樣子,難道上面就完全不管麼?!”
話音未落。疾馳的馬蹄聲從他背後的夜色中傳來。他如蒙大赦的回頭,看到了那一騎黑馬。
使者高舉著手中的燈,照亮了面前的地面。在黑夜中縱馬疾馳。在他馬鞍上掛著皇家特使的徽章,偶爾彈起,落進了燈光裡,就折射出一絲冷光。
他從上城區基本而來,穿過了中城區,踏上塔橋,在橋上疾馳,最後停在下城區之前的大門上,高舉起馬鞍上的徽章。宣告命令:
“所有人收隊,退回塔橋之後。招回所有的騎警。所有阿瓦隆警察廳的成員都退守塔橋之後!”
警長一愣,“那這裡呢?”
使者冷冷地掃了一眼遠處的火光。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
“——落閘!”
“可是……”
“左右都是一幫垃圾,最好死個乾淨,讓他們自己去狗咬狗吧。”他冷冷地揮手,示意這幫慢吞吞的警衛動作快一點:
“你們的任務是遏制住騷亂的擴大,至於這幫野狗,就讓他們自生自滅,死個乾淨吧!”
警長沉默許久,嘆息了一聲,從自己的馬鞍上摘下了一把斧頭,高高舉起,向著面前的纜繩憤然斬落!
砰!
斧頭入木三分,纜繩齊根而斷,被滑輪組上的巨大力量拉扯著向上飛出,纜繩抽破空氣,便發出了尖銳的聲響。
塔橋之上,高懸的沉重柵欄猛然一頓,抖落了大片銅鏽和鐵灰。多少年未曾轉動的樞紐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就在金屬摩擦的尖銳聲音裡,柵欄從天而降,砸在地上,封死了下城區和整個城市的唯一道路。
就在柵欄之後的動亂裡,有人發出錯愕的驚叫。
一路狂奔而來的平民呆滯地看著那一扇門從天而降,隔絕了生路,只留下背後越來越接近的追趕聲。
“等等!等等……我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