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劍刃的裂口上殘留著厚重的血色,在寒風中輕輕震顫,如同魂靈的嘆息。
“矮犬沃納,阿斯加德人的首領,你死的堂堂正正。”
薩滿用手帕為他拭去了臉上的血,將他的雙手交疊在胸前。他看著他的臉,就像是看到了他這一生的奮勇和咆哮:
“十幾年前,他和他的部下來到這裡,將獨眼取而代之,販賣自己的武力,掠奪財富。
阿瓦隆無私地接納了他,給了他一席之地。
他並沒有一技之長的生存技藝,也沒有出類拔萃的長遠眼光,也從不依靠有情而活,他只崇尚力量,也追隨著力量。
他至死無懼,是一個出類拔萃的戰士。他本來可以讓這個城市變得更好,可惜……”
他將銀幣蓋在死者的眼睛上,神情冷淡又惋惜:
“——他辜負了這個城市。”
鐵棺合攏,沉入泥潭之中。
薩滿回頭,看向身後,看著那些一具具從白霧的盡頭送來的棺木,那些棺木中沉睡著死者。有的裡面是他的朋友,有的裡面是他的敵人,那些在陽光下活不下去的人在今夜死去了,便葬在了黑暗裡,永遠地沉入了這個城市的陰影之中。
他會見證他們的死亡,為他們微薄的生命賦予意義,哪怕這一份意義輕如鴻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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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長的送葬之中,鬼手撐著柺杖,有些蹣跚地走到他的身後,輕聲說了什麼。薩滿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鬼手沉默了片刻,輕聲問問:“瘋人院那裡,我們真的不管麼?”
“我讓屠夫去,只是讓他帶阿爾貝託的屍體回來,他做到了,就足夠了。剩下的事情,自有人去解決。”
薩滿說:“我們只解決我們應當解決的事情。”
鬼手點頭,聽見了薩滿沙啞的呢喃:
“鬼手?”
“嗯。”
他抬頭,看著薩滿的背影。
這個蒼老的男人凝視著那一片漸漸從泥塘中生長出來的墓碑,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隱約的嘆息:
“今年我們種下這麼多屍首,來年一定會開出很多花來吧?”
無人回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