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是我們之中軍銜最高的人了。”
揹著塔盾的昆庭站在瓦斯科身邊:“做決定吧,鷹幟手,是突圍還是就地防守?”
“我們還有多少人?”瓦斯科疲憊地問。
“三十一個。”
昆庭回答:“六個受了重傷。其餘的有十七個劍舞者,兩個射手,四個重灌槍騎士。斥候還有一個,剩下的全都是沒有著甲的扈從……”
“有任何訊息麼?”
瓦斯科提高了聲音,沙啞地喊。
守在以太通訊箱旁邊的扈從抬頭,神情黯淡:“三分鐘前,戍衛軍團的司令部發布全域廣播,聖城已經被隔絕了,城外沒有任何訊息。
現在,我們恐怕是聖城裡唯一一支聖殿騎士的隊伍了。”
“媽的。”
瓦斯科罵了一句髒話。
轟!
牆壁轟鳴,崩裂了慘烈的縫隙,隱約可以看到外面有數十個模糊的東西在奮力地衝撞著禮拜堂。
屍騎士。
那是深淵妖魔中最罕見的量產妖魔,它們被以重型毀滅兵器的身份培育而出,只是一隻,便足以和身著裝甲的騎士相抗衡。
現在,淒厲地笛聲迴盪著,刺痛人的耳膜,催促著它們向著最後的禮拜堂發起進攻。
“在釋出命令前,有什麼好訊息能告訴我麼?”
瓦斯科看向自己的軍需官,“真的,任何都行。”
昆庭沉默了片刻,側開身:“我們小隊突圍的時候,從武備庫裡帶了這個東西出來……當時想著,或許有人能用到。”
在他身後,幾名工程師扈從放下了背後的巨大揹包,巨大的揹包落在地上,宛如鐵石,回聲沉悶。
其中一個揹包的裂開了,佈滿劃痕的沉重頭盔滾落出來,顯露出肅冷而猙獰地獅子面甲。
“福音裝甲?”
瓦斯科愣了半天,露出了決絕地笑容:“真巧,這個大小配我正合適。”
他低頭,彎下腰,摘下腰帶,附著在身體上的鋼鐵裝甲層層展開,露出了****的上身——在那上身上,還帶著手術地縫合痕跡,沒有癒合的傷口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悶熱和摩擦,已經紅腫發炎了,針腳凸起,分外扭曲。
可是在他的脊椎和雙臂上,卻顯露出數個金屬介面,拇指粗細的介面嵌在肉中,還未曾真正和他融合,帶著乾涸的血色。
“為我著甲吧。”
他向著工程師點頭,帶著自嘲地笑:“植入手術剛剛結束,就穿上福音裝甲的,我也算頭一個了吧?”
昆庭猶豫了片刻,咬牙,點頭。
於是機械工程師們迅速地行動起來,舉起了那對於人類來說太過沉重和龐大的裝甲,安放在了他的身上。
沒有專門用來裝配的著裝架,但他們的動作依舊飛快,很快,瓦斯科便被覆蓋在了鋼鐵之下。就像是提前走進了自己的棺材裡。
面甲之下,只有粗重地喘息聲迴盪。
“這是‘能天使級’的中型裝甲,配備了震盪大戟和熱剛重劍,效能是你的那一套‘鷹牧者’的四十倍以上,壓力也是。”
昆庭爭分奪秒地快速叮囑:“現在沒有聖城結界的支援,沒有隨軍樂師,以太爐中的動力,只夠你最低限度地活動十分鐘。
記住,千萬不要開啟榮耀核心,你的手術剛剛完成,還沒有植入緩衝栓,會在裡面燒成一塊碳。”
“我知道了。”
瓦斯科在面甲之下頷首,悶聲說:“等會重灌槍騎兵跟在我的身後。劍舞者負責保護機械師……不要拋下隊友,昆庭,一個都不要拋下。”
他停頓了一下,輕聲說:“否則我的犧牲就沒有價值。”
“我發誓。”昆庭點頭。
“那還等什麼?”
“抱歉,只有八號。”
昆庭從副官的手裡接過注射器,對準脈管的注射介面,緩緩刺入:“除了鎮痛劑,裡面加了三倍腎上腺素,放心,你不會痛苦。”
“很好。”
瓦斯科笑了:“啟動吧。”
幾名機械工程師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拔下了裝甲上的制動閥。
在爆響中,熾熱的蒸汽從閥門藉口中噴出,將他們的焊接面罩燒紅。
崩!崩!崩!崩!
福音裝甲後背上,固定栓依次壓下,細密的神經探針從裝甲骨骼中彈出,刺入了瓦斯科的脊柱椎管。
緊接著,樞紐旋轉,最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