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將權杖的性質改變……
就像是垂死的蛇從農夫的懷裡醒了,張開獠牙,將毒液注入。
葉清玄恍然大悟。
確實在權杖晉升的過程中,會出現諸多問題。作為權杖基礎的核心要素絕對不可能出現除了自己的樂理之外其他的氣息!
除非,初始之血並不是他的作品
想到這裡,葉清玄看向塞繆爾的眼神就變得憐憫起來:他今年已經九十多歲了,在大師位階卡了這麼多年,好聽一點叫做厚積薄發,難聽一點就叫做毫無寸進。
大師雖然尊貴,可全世界卻有數百人,更何況是在隨時可以人造大師的聖城,誰會在乎塞繆爾這一個?
倘若對於其他樂師來說,這只不過是苦悶和打擊的話,那麼對於塞繆爾這種渴望著權與力的人來說,眼看著聖徒的寶座在前,自己卻觸不可及的感受簡直是在地獄的烈火中煎熬。
更何況,就連狼笛這樣的傢伙都能進階權杖!
為什麼就是自己不可以?!
世上最令人發瘋的就是修女的屁股神父能摸我卻不能……儘管這邏輯很扯淡,但執迷一生的塞繆爾已經分不清楚了。
所以,才選擇了鋌而走險。
哪怕藉助外物也要構建初始之血的要素……
葉清玄恍惚了一瞬,下一刻,神情就變得決絕,反手按向狼笛,從他的靴筒中拔出了一柄漆黑的匕首,兩三步之間向前跨出,瞬間就越過了眾多大師的桎梏樂章,直撲向了鍊金矩陣。
“葉子你要幹什麼?!”
狼笛色變:“鍊金矩陣正在超負荷運轉,貿然干涉的話會爆炸的!”
話音未落,葉清玄手中匕首倒轉,向下刺落!
崩!崩!崩!
並沒有預想中驚天動地的爆炸,反而是一連串破碎的淒厲聲響接連不斷地響起,緊接著,血色的水銀驟然蒸發。
葉清玄捂住了面孔,只覺得熾熱的風從周身席捲而過。
而就在匕首之下,那代表著初始之血的元素徹底分崩離析。
那瀕臨爆發的樂理驟然坍塌,就像是被抽取骨頭的蛇,轉瞬間,鍊金矩陣分崩離析。緊接著,大師們的桎梏樂章從天而降,徹底地封鎖了權杖中的力量。
一片死寂中,只剩下塞繆爾慘叫的聲音。
汗流浹背的葉清玄起身,丟掉了手中斷裂的匕首,喘息著走出矩陣。
狼笛湊上前來,用力地拍著他的肩膀,神情一片讚賞,絲毫不見剛才的慌張:“就知道你有辦法,又給你出風頭了!”
葉清玄笑了笑,癱坐在椅子上。
光是剛剛解析整個矩陣,就耗盡了他所有的心力了,現在他只覺得神智昏暗,眼前發黑。
中央聖堂現在一片混亂,靜默機關緊急維持秩序,狼笛找來了聖詠學派的醫師給葉清玄看過之後,發現他只是消耗過大,直接丟了一張毯子和一杯熱咖啡給他之後就走了,現在場內還有比他更需要治療的人。
——塞繆爾。
在數名聖詠樂師的聯手治療之下,瀕死的塞繆爾好歹吊起了一條命,只不過現在的他已經皮包骨頭,奄奄一息,渾身發白,就像是一具被抽空所有血液的乾屍,意識模糊,呼吸若有如無。
緊急處理完畢之後,他就被抬上擔架,送往醫院。
可就在破碎頂穹上照下來的陽光落在塞繆爾身上時,擔架上暈厥的塞繆爾驟然睜開眼睛,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慘叫。
陽光落在他的身體上,便像是灼熱的鐵汁,瞬間將他的部分身體燒焦,化為飛灰。他不知從何處來的力量,猛然彈起,手腳並用地爬行,動作快得不可思議,瞬間便躲進了暗影之中。
“渴啊……”
他尖叫:“渴!給我水!快給我水!”
那聲音尖銳地像是鐵絲,就在所有人錯愕的瞬間,塞繆爾暴起,猛然撲到了身旁那個前來觀禮的年輕樂師,尖銳的犬齒撕開了他的喉嚨。
痛飲清泉。
隨著響亮的咕咚聲,血液流進他的身體,令他的身體迅速地恢復,變得強壯而醜陋,渾身依舊慘白,沒有一根毛髮。
活像是食屍鬼。
“他異變了。”
有人低聲呢喃。
眼看眾多寂靜樂師撲了上去,狼笛嘆息了一聲,拍了拍葉清玄的肩膀:“走吧,接下來這裡已經沒我們的事情了。”
“塞繆爾墮落了?”葉清玄低聲問。
“或許吧。”狼笛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