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了,像是聽到了一個無足輕重的笑話,只是看著麥克斯韋,淡然說道:
“安格魯倘若繼續罔顧唯一的正法,在叛逆的路上不知回頭的話,遲早會遭到報應的。我今天想跟你講的,就只有這句話了。
麥克斯韋先生,你在這裡的所作所為,應當深思。據我所知,哪怕在安格魯國內,也沒有多少人支援你吧?”
“如果是對的事情的話,無需去獲得別人的認可和支援。”
麥克斯韋的眼神變冷了:“我和那個孩子,都是這麼想的。”
“不,你和他不一樣。”
盧多維克看著他,笑了,似是嘲弄:“你的眼神太軟弱了,麥克斯韋。你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堅定,你註定會為一些事情做出妥協。
如果說那個小鬼是執迷不悟地的話,那你充其量只不過是在假裝陪他做夢而已。”
麥克斯韋沉默,臉色鐵青。
盧多維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好事,因為如此,我才會給你這個見面的機會。
麥克斯韋,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不論是你,還是你所愛的國家。
這是當年亞瑟留給你們的狂妄的血,將會把你們引向妖魔之道。”
麥克斯韋冷冷地看著他,盧多維克卻並不在意,他起身,推開了馬車的車門,緩步下車。站在車外,他微微頷首道別。
“就此別過吧,希望你能珍惜這個最後的機會。我不希望下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在異端的火刑架上。”
車門關上了。
陰暗中,馬車前行。
馬車中,麥克斯韋閉上了眼睛,壓下劍刃的震怒咆哮。
“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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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使館之後,第二個壞訊息緊隨其後而來。
“先生……”
使館的負責人面色鐵青:“半個小時前,靜默機關的人將屍體帶走了。昨晚負責安保的人都強行被帶走,‘協助調查’。”
他停頓了一下,變得猶豫起來:“還有……”
“奎因,我都老成這樣子了,多糟糕的訊息我都聽過。”麥克斯韋摘下禮帽,輕聲嘆息:“說吧,不用顧忌我的心臟,它還不至於受不了。”
負責人沉默地遞上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家瓷器店。
瓷器店中的所有瓷器都被染成了淒厲的血紅色,幾名夥計被釘死在牆上,死之前遭受了殘忍的折磨,至死眼神都一片絕望。
“都死了。”負責人說。
麥克斯韋接過照片,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它放進口袋裡,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他後悔自己喜歡把話說的太圓滿。
他捏著手裡的照片,心中,隱隱作痛。
當辦公室關閉的時候,他抬頭,看向坐在自己桌子後面的男人,許久之後輕聲嘆息。
他將照片放進了書櫥中,然後在角落地桌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扯開自己的領結,躺倒在沙發上,將酒一飲而盡,良久,才發出沙啞的聲音。
“蘭斯洛特,但願你從安格魯千里迢迢來這裡,不是給我帶來今天第三個壞訊息。”
在桌子後面,那個臉色蒼白的男人輕咳著,緩緩頷首:“很遺憾,是的。”
麥克斯韋罵了一句髒話,就像是街頭的老流氓。
“說吧。”
他發出沙啞的笑聲:“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從昨天晚上為止,有超過四個國家、超過十個以上的集團通知我們,出現了種種問題,可能無法再繼續履行我們之間的糧食進口協議。”
蘭斯洛特說:“目前樞密院還壓得住這個訊息,但估計很快,就會有人開始哄抬糧價。
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要接管市場和經濟,強行平定價格了,可以預見事情,假如情況繼續惡化,全國開始實行配給制度。
財政大臣讓我通知你,他已經在考慮引咎辭職了。”
麥克斯韋愣住了。
沉默許久之後,他冷聲問:“我們儲存的戰備物資,能支撐多長時間?”
“十年以上。”
蘭斯洛特淡淡地說:“但你確定提前讓全國進入戰備狀態麼?太倉促了,麥克斯韋。有太多的籌備我們需要完成,現在太早……”
麥克斯韋沉默,不再說話。
安格魯是一個海上的國家,超過一半的土地是在海上,另一半是陸上的沿海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