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而就在那個彷彿瘋掉一般的乞丐面前,他們卻驟然停止,士兵們下馬,半跪在地。
黑衣的神父走上前來,雙手捧著一件嶄新的教袍,那教袍純白的,帶著金色的花紋,極盡威嚴和神聖。
“柯爾特大人,傳主教閣下的命令,您將升任信理部司鐸一職。”
他低下頭,將手中的教袍奉上:“在下奉命前來迎接,請您上馬。”
良久,良久,塵埃中的柯爾特笑了,笑得撕心裂肺。
他從地上爬起,毫不估計地扯過了教袍,用那純白將自己覆蓋,於是,他就變得威嚴又肅冷,高高在上,眼瞳宛如燃燒,令人不敢直視。
“走吧。”
他翻身上馬,凝視著遠方的鋼鐵之城,眼神狂熱:
“到聖城去!”
他還活著,也一定要活著,活著前往聖城去……去奪回應屬於自己的一切。
不惜一切代價!
哪怕付出一切代價!
去爬上一切的最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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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炎熱的午後,戍衛城門計程車兵汗流浹背。
人潮洶湧中,車馬入流,穿過了城門。或是家財萬貫的富翁,或是衣著襤樓、徒步前來的朝聖者,各國的信使和專員……
每一日,進入和離開聖城的人都足足有數十萬人。只不過,這一次,大部分人都匯聚在城門前面,翹首凝視著遠方的道路。
城門外的集市瞬間變得擁堵不堪,摩肩擦踵的行人佔據了每一個高處。
在人群的最後面的角落裡,揹著行囊,拄著柺杖的蒼老琴師凝視著人群,露出感慨的神情:“果然聖城氣象萬千,就連城門外的人都這麼多,令人大開眼界。”
“老先生,你是第一次來聖城吧?”
旁邊來看熱鬧的人看著他風塵僕僕的樣子,露出笑容:“這樣的陣仗在聖城也是不多見的,你算是趕上了。”
“是麼?”老琴師笑了笑:“那我的運氣還真不錯。”
“來的是誰?”有人問。
“羅慕路斯人的叛亂事件中的英雄,還有誰?自然是新一代樂師中的翹楚,未來的權杖大師!”
“今天忽然就來了麼?在之前完全沒有宣傳過啊,否則人會比現在更多啊。”
“嘿,這你就不知道了。”
有人神秘的笑起來:“這位柯爾特大師據說在戰爭結束之後,馬不停蹄的又協助信理部去消滅了十幾個邪神教會的據點,成績斐然,簡直震驚聖城。
所以,為了保證安全,之前他一直隱秘行蹤,直到快到聖城在揭示身份的。”
“原來如此。”路人點頭,神情越發敬佩。
老琴師贊同地點頭,與他們一起感慨著。
似是一路以來有些疲憊,他將柺杖放在了一遍,靠著城牆坐在地上,除錯起自己的六絃琴來,輕輕撥動琴絃,雜亂的琴聲被淹沒在喧囂中。
“你是在準備讚美詩嗎?”
看熱鬧的小孩兒舉著風車,好奇地看著他,“聽說英雄凱旋的時候,都會有樂師獻上讚美詩。”
“大概吧。”
老琴師笑了,低頭看著自己的六絃琴:“如果有機會的話,一定。”
人潮驟然喧囂,在馳騁的馬蹄聲中,歡呼聲自從遠處響起。
英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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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信理部最近崛起的俊傑麼?”
高塔之上,胡先生凝視著遠處掀起的煙塵,身旁有一位教士,披著樞機主教的教袍,面目蒼老又普通。
聽到胡先生的問題,老教士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反問:“先生看來如何?”
胡先生笑了笑,也沒說話。
只是低頭,自天上凝視人間。
“在這裡看得久了之後,果然就覺得很多東西,都不是很重要了啊。”
他輕聲說:“就像是傳說裡說的那樣:天人在天上的國中,怡然長壽,不知煩惱。地上的恩怨和廝殺,在天上不值一提。”
“這是東方的神話麼?”老教士輕聲感嘆:“不論東方和西方,某些東西總是一樣。”
“是啊。”
胡先生抬起頭,凝視著頭頂的烈日,眼瞳便被鍍上了璀璨威嚴的金。
“天上的國沒有煩惱,便不知地上有血,有廝殺,有爭鬥,有蒼鷹擊與殿上,有彗星襲月、白虹貫日。所以,他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