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商販,走下船去,融入了港口的集市中。
很快,在他的背後,鐵輪長鳴,駛離了港口。
博諾凝視著鐵輪遠去,白鬚之下,嘴角輕動。
“你都聽到了?海森堡,真是你的好學生啊。”
千里之外,靜室之中,海森堡睜開眼睛,他一直以燈塔觀測著博諾大師,自然也目睹了柯爾特所說的一切。
他沉默地吸著菸斗,許久之後,漠然感嘆:“是我的失誤,沒有想到狗崽子的骨頭裡還有狼的血啊。
我小看他了。”
“必須要進行清理了。”
博諾大師冷然道:“燈塔的隱秘樂理是守密人學派的核心,絕不能遺落在外。”
“不需要。”
海森堡大師重新閉上眼睛。
“變成狼的狗看起來威風八面,出盡了風頭,但肚子裡的野心滿足了之後,就會開始心虛和害怕……”
“相信我,博諾,他會因此而後悔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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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博諾的離去,船艙中恢復了寂靜。
寂靜裡,柯爾特起身,向著身後的空氣恭謹低頭:“感謝您的幫助,菲利普大師。”
在兩側的套房中,兩名魁梧的血衣教士緩緩走出。
他們的紅袍之下,按劍的右臂都是金屬改造成的義肢——來自鏈鋸修士會的技術賦予了他們難以想象的力量和近乎不朽的肢體。
他們守到了門前面,垂首,不言不語,宛如石像。
而就在柯爾特面前,枯瘦的老男人從幻象中走出。
他駝著背、撐著柺杖,瘦得皮包骨頭,鬆弛的臉皮上滿是皺紋和斑點。
可他的一雙眼睛卻是純白色的,那眼神森冷,像是要洞徹人心中的每一個秘密,令人心裡發毛。
“用不著感謝,分內職責而已。”
他輕聲咳嗽著:“這麼多年了,信理部還是第一次招收外人,而且還是未來的聖徒大人。人才難得,自然要慎重一些才好。巖鐵學院那裡,我回頭會以教團的名義發信警告他們的,你不用擔心。”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便肅殺了起來:
“只是,我希望這種事情不要在信理部發生,明白麼?”
柯爾特的笑容不改,頭低得更深了:“請菲利普先生放心,離開信理部,難道這天下還有我的容身之處麼?”
菲利普大師的神情越發的滿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哪裡的話,柯爾特像你這樣的年輕才俊,在哪裡都是能夠發光發熱的。
你能夠選擇信理部,是我們的幸運呢。”
兩人相視一笑,各有心思在肚中。
很快,敲門聲響起,門下面塞進來一封信,腳步聲迅速走遠了。
兩個護衛檢看暗記之後,將信給了菲利普,菲利普看完什麼話都沒說,將信給了柯爾特。很快,柯爾特的面色很快就變得難看起來。
“竟然……這麼快就醒了?”
他的眼神變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你在擔心那個安格魯新晉的執劍者?”菲利普問,“確實,倘若他不顧後果,動用石中劍的話,確實是個麻煩。”
“不用擔心這個。”
柯爾特搖頭:“據我所知:他繼承的是石心學派的樂理,一切都建築在‘小源’之上,小源破碎之後他就已經廢了,還能不能做正式樂師還是問題,更不要提石中劍了。”
“是這樣麼?”菲利普頷首:“安格魯可能會對你懷恨在心吧?”
“就算是懷恨在心,他們也無可奈何。”
柯爾特冷笑:“我現在可是新生代樂師的第一人,教皇陛下即將冊封嘉獎的未來聖徒。難道他們會為一個廢人,冒著諸國指責和聖城制裁的風險,對我下手?”
雖然這麼說,但他心中不知為何,還是有一種恐慌。
他坐在椅子上,沉默地思索著這一份恐慌究竟從何而來。
可心中始終泛起的,是那一雙空空的眼瞳。
在曾經枷鎖之中,那少年的面孔蒼白,倒映著女孩兒身上流出的鮮血,空洞的眼神中便被染上了一層赤紅。
就像是孕育禍胎的子·宮。
有什麼可怕的東西,那一瞬,在其中萌動了……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響起,他的肩膀一顫,像是從噩夢中驚醒,本能地看向門口,眼神顯露陰狠。
在門口,兩名守門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