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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那一片漆黑之中,狼笛已經被腐蝕了一半身體,銀狼的毛髮之上灰跡斑斑,群狼憤怒地廝殺在黑暗中。
“就這麼把那個小鬼送走了?你對他位面太過自信了。”
克羅利怪笑著看他:“沒有你的庇佑,他會被這個城市吞得屍骨無存啊。”
“你想多了,那個傢伙哪裡需要我去庇佑啊。”狼笛淡淡地說:“他可是皇家學派的代表人,是安格魯學派,乃至安格魯的希望與未來……”
“是麼?”
克羅利滿不在意地搖頭,眼中厲色一閃:“那就讓安格魯的希望與未來給你一同陪葬吧!”
哀鳴響起。
黑暗吞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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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拔數千米的天空之上,狂風呼嘯。
葉清玄感覺到自己正在被那恐怖的颶風所吹走,像是一片葉子一樣。
他前所未有的憎恨自己的柔弱體質,為什麼不花點時間去鍛鍊呢,哪怕不像是那群健身狂魔一樣渾身肌肉,至少不要被吹走啊。
明明在浮士德的世界裡一切元素都已經被固定,可是葉清玄依舊感覺到以太的洪流奔行在自己四周,宛如海洋深處的狂暴激流。
在這裡,物質界和以太界已經高度重疊,九層以太之海中的波瀾已經滲透到現實之中。就在城市的最頂端,那一座龐大的聖殿中,就像是萬噸水閘開啟,以太化作颶風和洪流,席捲向四面八方。
遠超過黑區的可怕以太密度幾乎快要凝結成實體,僅僅是在其中,葉清玄就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他拔出破損鎧甲上的鋼釘,將自己鉚定在臺階上,一步步的艱難前進,像是一個孤獨的攀登者。
就在這一條長達上千米的誇張臺階的兩側,佈滿了各種精緻而陰暗的雕塑,受難的聖徒、孤獨的行者,冥思的少女、垂死的老人、疲憊的商人、恐懼的官吏、狂怒的皇帝……
世間一切人的心中軟弱都被匯聚在這裡,幻化成了栩栩如生的雕像,凍結為瑰麗的藝術品。每一座都完美無缺,打動人心,能夠令人感覺到那作品中角色的內心。
而就在漫長臺階的盡頭,便是屹立在城市最高處的聖殿。
葉清玄硬頂著那以太洪流,艱難地向前進,一步步的靠近,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在黑區,甚至稍微高一點的聲音就會產生異變。而在這裡這麼恐怖的以太密度中,恐怕一聲輕微的咳嗽,便會引起不可思議的連鎖反應。
比如最常見的,爆炸……
他爬行在鍊金術師製作出來的燃油之中,只要一點火星,就可以讓他徹底的屍骨無存。
直到爬上最後一集臺階的時候,他渾身的盔甲已經在洪流中盡數破碎,裸露在外面的衣服迅速的朽化,像是乞丐。
幸好,體內的小源還可堪動用,甚至效果超常。席捲的以太洪流補充了空虛的小源,也見解恢復了葉清玄所有耗費的精力。
甚至令他的狀態都變得不可思議的好。
來到聖殿大門前方的時候,那狂亂的洪流已經徹底消失。就好像是龍捲風裡最平靜的風眼,波瀾不驚。
可是哪怕隔著厚重大門他都能夠感覺到,聖殿之中那宛如星辰燃燒的可怕胎動。
在那神聖的火光裡,無數令人瞠目結舌的複雜樂理在迅速的誕生,交織,組成某種葉清玄前所未見的宏偉結構。
那是遠遠超出宿命之章、超出原罪之衣、也超出他想象的可怕事物。
倘若那東西還能稱得上是樂章的話,那麼毫無疑問,它將是凌駕於常識之上的可怕力量。
只是,越是龐大的樂章,便越是需要與其匹配的強大靈性。就像是宿命之章的靈性已經足以替代常人的魂靈,主宰的人的軀殼。
那麼,那神聖火焰之中的靈性,又從何而來?
他不敢細想。
只是竭盡全力的推在門上,在轟鳴之中,將那龐大的門扉推開一隙——就像是通往天國的大門開啟了,門後的輝光和力量映照在他的臉上。
他屏住了呼吸,陷入了呆滯。
果然……
在龐大的殿堂之中,那一座祭壇之上,匯聚了羅慕路斯一切家火、無數先祖魂靈的聖火在旺盛燃燒,汲取著天國和深淵的力量,釋放出宏偉而震撼的旋律。
而就在火焰之中,艾爾莎沉睡著。
在她的胸前的裂口中,神聖之火已經凝結成實質,化作某種奇蹟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