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去嘗試改變它。
如果您覺得我包藏禍心,大可不必相信我。”
尼伯龍根的話語簡單又直白,卻令盧多維克笑了:“尼伯龍根,你真覺得自己無所不知麼?”
“現在還不能。”
尼伯龍根回答:“只要不斷的見證,不斷的記錄,不斷地觀察,總有一天,我會的。”
“那就祝你早日完成這個不存在可能的夢想吧。”
盧多維克揮手,令他的聲音散去。
大殿重歸寂靜。
“終於……要開始了啊。”
盧多維克凝視著面前的大門,輕聲呢喃。
黯淡的光芒下,所有從者恭謹地後退,拜伏在地,唯有盧多維克一人上前,舉起了手中的教宗權杖,肅聲吟誦出開啟門扉的秘語。
“——凡有血氣的就必一同死亡,凡人必仍歸塵土。”
崩!
教宗權杖嵌入了地上的嵌孔中,令龐大的廣場為之震顫。鋼鐵摩擦的聲音中,在地上,無數同心巢狀黃銅之環旋轉,機樞展開,露出廣場之下密密麻麻的齒輪,那些齒輪彼此沿著軌道巡行,碰撞,迸發出火星,又彼此摩擦,扭轉,迸發出宏偉而龐大的力量。
那種可怕的力量從銅和鐵中迸發,卻超越了物質,彷彿凌駕於生與死之上,超越了常人的想象。它在黑暗中執行,點燃了火焰,融化了鐵石,迸發出宛如龍吟的巨響。
暴風從黑暗中席捲而來。
地獄之門轟然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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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玄從痛苦中醒來,抬起頭,看向雙手。
雙手依舊被釘在鐵壁之上,銀釘遍佈血跡。有的時候生命力太強也不是好事,血肉已經彌合了,就彷彿是生長在了銀釘之上,稍微一動,便疼得鑽心刺骨。
黑暗中,有腳步聲傳來。
“你恢復得比預想的要快啊。”
原罪之衣撇了一眼牢籠之外的塞繆爾,黯淡的光芒中,塞繆爾披著赤紅的外袍,看不清下面的軀體,可裸露在外的頭顱卻是破碎又殘缺的,左半邊頭顱已經消失無蹤,殘留的面孔上寫滿了憎恨和癲狂。
“開啟籠子吧。”塞繆爾沙啞地說:“剛剛收到了盧多維克大人的訊息……一切順利,現在已經不需要他了。”
“那就交給你了。”
原罪之衣最後看了葉青玄一眼:“儘量留下大腦吧,儲存他的意識……把他當成禮物,我的主人會承你的情。”
“不。”
塞繆爾罔顧了一位黑暗眾卿的友誼,咬著牙,發出森冷的聲音:
“——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原罪之衣一愣,正想要說什麼,卻傳來了‘卡啪’一聲脆響。
宛如瓜熟蒂落。
葉青玄的頭顱從肩膀上脫離,滾在了地上。
至死,臉上都帶著不可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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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黑暗之路中,盧多維克沉默的前行。
在聖城的最核心,教皇宮之下,薩羅滿聖殿隱藏在以太界的碎片中,被重重設施拱衛。
哪怕開啟了地獄之門,可門後依舊有數不清的結界和歧路在保衛著它的存在。
正是因為明白其重要性,人類才如此工於心計地想要守衛它的存在,乃至用盡了一切能夠想到的辦法,埋下了能夠製造出的一切陷阱,藏起了所有有可能被發現的痕跡……
縱使神祗降臨,亦會短暫地迷失在這一片無盡的黑暗中。
可教宗權杖卻煥發著隱約的光芒,照亮了前行的道路,引導著盧多維克筆直地向前,不顧周圍的幻象和流光,推開了一重重大門。
一路上無數精心設計的陷阱都沉寂在那光芒之中,縱使如此,那洩露出的鳳毛麟角也足以令人心神顫慄。
宛如在萬丈懸崖之上的鋼索上巡行。
直至最後,盧多維克已經降落在了以太界的最深處,從內側走進了那一座神聖之城裡。
在無數群星的拱衛之下,宛如天國一般的光明和輝煌中,最後的大門,也在他的面前無聲地開啟,展露出深藏在其中的龐大空間。
在那一片光芒無法照亮的昏暗中,聳立著一座古老的祭壇。
彷彿石質的大釜屹立在祭壇上,承接著一縷飄渺的光芒,醞釀出了晶瑩剔透的聖血。
凝望著那石釜,哪怕深沉如盧多維克,眼神中也亮起了碧綠的火光:
“神聖之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