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渺小東西的差距!就算是他掌握了我的弱點,那又如何?哪怕他付出所有代價,我也不會掉一根寒毛!大不了沉睡百年而已!”
“大不了沉睡百年?”
葉清玄冷笑:“不要開玩笑的是你才對吧?你知道,承受不了沉睡百年的代價,否則又何必如此謹慎小心?”
盧多維克不再回答了。
他甚至懶得再去看葉清玄。
那爛泥一般蠕動的面目迅速地恢復了往日地摸樣,依舊風輕雲淡,看起來睿智而和藹。
“我低估你的傲慢和狂妄,葉清玄,看來這一場談話註定無法繼續下去了。”
他故作遺憾地嘆息,“我要恭喜你,你贏了這一局。
你擁有凡人中罕見的智慧。可惜,你的智慧救不了你,你依舊是一個階下囚。
葉清玄,掌控一個人有很多方法,既然你拒絕了最好的那個,那麼接下來就不會再有這麼溫和的手段等待你。”
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敲了敲桌子,於是,一切異象消散。
即將落下地平線的殘陽重新出現在了窗外,灑下了昏黃又不祥的光。
門被推開了,兩個散發著漆黑霧氣的人影走了進來。
“將他送給塞繆爾。”
盧多維克揮手。
塞繆爾。
聽到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葉清玄皺起眉頭。
很快,他便回憶起來了,那一位進階權杖失敗,異化成怪物的大師……
盧多維克冰冷地笑著,吩咐道:“告訴塞繆爾,這是我送給他的血族後裔,我倒是非常期待,當這位前途無量的葉先生,被轉化成離不開血的怪物之後,究竟還是否會像是如今這樣有骨氣……”
枷鎖重新扣緊,不容葉清玄有一絲反抗。
他被暴力地從椅子上扯起來,拉向門外,可就在門前的時候,他卻頓住了腳步,不顧黑影的拉扯,只是回頭,看向桌子後面。
“喂,盧多維克,或者說,那邊的那個鬼東西。”
“嗯?”
盧多維克抬起眼睛,卻看到葉清玄發自肺腑地笑容。
他說,“謝謝你。”
可是卻沒有說謝什麼。
因為彼此心知肚明。
謝謝你給予我的磨難,謝謝你所說的真相,謝謝你告訴我設計這一切的是你……那話中分不清究竟是誠心誠意地感謝,還是快要凝聚成實質的仇恨和殺意。
“不謝。”
盧多維克冷笑一聲。可葉清玄卻依舊沒有動,不顧黑影的拉扯和手腕上被勒出的血痕,只是看著他,好奇地問: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謝禮?”
盧多維克最後看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揮手:“如果你覺得自己還有機會的話……”
“——不論你準備了什麼,我等著。”
葉清玄被拉扯了出去,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盧多維克站在窗前,漠然地凝視著他被推上了囚車,緊接著,有披著黑衣的帶劍教士走進了監獄的大門,拔劍,清理掉了所有還活著的東西。
也湮滅了最後的痕跡。
“終究是不堪造就啊……”
盧多維克眯起眼睛,轉身離去。
留下一片靜寂。
而在殘存的夕陽照耀下,落地窗之後的辦公室裡再無任何的聲息。
只有餐桌旁邊,那三張椅子,折射出最後的餘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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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古董店,有人推門而入。
白汐被門上的鈴鐺聲驚醒了。
“有人麼?”
一個陌生的聲音問。
這些日子裡,白汐難得睡一個好覺,總是被噩夢驚醒,現在她正趴在店裡的櫃檯上,難得地睡得正香。聽到聲音,便爆發了起床氣,不耐煩地隨手抄起了身旁的東西,滿意地掂量了一下,然後……砸了過去!
“閉嘴!”
沉重的純銀燭臺破空而至,發出淒厲的呼嘯,被來者驚險無比地接住,鋒銳的尖釘險些戳破了眼睛。
“呃……不好意思,看來我走錯了。”
那來者訕訕地將燭臺放下,尷尬地笑了笑,走了出去,可重新看了一遍招牌之後,又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將腦袋湊了進來:
“那位姑娘,我好像沒走錯啊,請問,赫爾墨斯在麼?”
被吵醒的白汐已經睡不著了,她從櫃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