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困了,讓我睡一會。”
就在葉清玄告辭準備離開時,又被他叫住。
“葉,哪怕不去做樂師,人生也可以很美好的。”病床之上的狼笛凝視著他:“不要過分執迷於它的光環。”
“我明白了。”葉清玄勉強地笑了笑,為他拉上了門。
許久之後,門再一次被敲響。不等他應答,班恩神父就推門而入。
“他已經走了。”
狼笛懶洋洋地說:“恭喜你,將獲得一個合格的小神父,但下次你能不能自己去跟他講這麼殘忍的話?”
班恩神父反問:“樂師不應該都是殘忍的人麼?”
“沒說一定要殘忍才能當樂師……”狼笛眯著眼睛,低聲嘆氣:“只是不殘忍的話就會過得很不開心而已。”
“看你的樣子我就明白了。”
班恩瞭然地點頭,令狼笛半天喘不上氣。
咳嗽了半天之後,他終於發出聲音:“喂,神父,你為什麼會無聊到戳年輕人的夢想當肥皂泡玩?每個人在小的時候都想過要去做樂師吧?樂師多棒啊,我當時就是被這身衣服騙了,以為做樂師又帥氣又好玩,還可以救死扶傷,伸張正義……結果變成現在這鬼樣。他早晚會明白的呀。”
神父冷淡地掃了他一眼,搖頭:“那個孩子不是看到光環就去憧憬的人,我在擔心他在追求一些更危險的東西。”
“危險?”
狼笛笑了:“能比我的處境更危險麼?”
班恩似是疑惑了,沉思許久之後,眉頭緩緩皺起:
“你是說,你的使命被洩露了?”
“我確實是奉命而來,但我的行蹤應該是絕密的。所有人都應該以為我現在在老家的沙漠裡放羊玩才對。但我竟然在來的路上遇到被全世界通緝的黑樂師。最要命的是,他還是最剋制我的那種變化系,我的能力完全沒法發揮。
所以,我懷疑,在我收到老師的信之前,那個命令就已經被有些人洩露出去了。而且,我懷疑一件更麻煩的事情。”
“嗯?”
“布雨師可能並沒有被我甩掉。”
狼笛依舊嬉笑,可眼瞳眯起地時候滿是冷意:“說不定他緊跟在我後面,現在就藏在這個偏僻到連救援都沒有的小鎮裡。而我……簡直手無縛雞之力。”
班恩愣住了。
一瞬間,滿室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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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陽光下,葉清玄獨自一個人走出了教堂的大門。
熾熱的陽光裡有海浪鹹腥的氣息,他眯起眼睛看著太陽,感覺到陽光將自己身上的寒意驅散了,可他還是覺得沒有力氣。
如同從深淵中墜落,僅僅是凝視著腳下地黑暗,便渾身軟弱。
“你沒有天賦……”
他輕聲呢喃,像是自己告訴自己,感覺到帶著戒指的食指一陣疼痛,他伸手按住,痛苦又狡猾地消失了,像是逃入了骨髓裡,留下嘲笑一樣的幻痛。
“天賦啊。”
他撓了撓頭髮,疲憊地坐在在聖徒像的基座上。在這種時候,他忽然很想找維託聊一聊,如果他在的話,至少兩個人可以一起去搗一些亂,或者發一發瘋在。或許做一些解決不了問題的蠢事,就會讓人舒服一些。
可現在他難過的時候找不到這個朋友,就覺得有些孤獨。
但很快,葉清玄發現了一件令他感覺到更加不安地事情。
——維託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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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清玄聽到有人襲擊了托馬斯家的兄弟,把馬丁的手都掰斷了的訊息時,已經是下午了。
他找遍全鎮的每一個地方,都沒有找到維託的蹤跡。碼頭上的工人說在昨晚曾經見過他,但他和另外幾個人上了一個廁所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小鎮的破房子裡,聚集在那裡的流浪漢和孤兒們都沒有見維託回來過,他們平時廝混的地方全都沒有影子。起初葉清玄懷疑是托馬斯兄弟的報復,他甚至冒險跑到他們家門外面蹲守,發現這三兄弟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書記官對著垂頭喪氣地戍衛隊暴跳如雷地怒吼,讓他們把那個該死的小鬼塞進監獄裡去。
他不知道已經躲到哪裡去了,就連戍衛隊都找不到他。
魯特鎮並不是一個很大的地方,能夠讓一個流浪兒去的地方就更少了。
從昨天晚上凌晨開始就再沒有人見過他,也根本沒有人在乎一個手腳不乾淨的小鬼究竟到哪兒了。
所有的地方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