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清玄搖頭,可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又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
在莊重典雅的樂聲中,人潮擁簇著車架,拋灑著鮮花,高聲歡呼。
可沉默地少女跪坐在薄紗裡,像是在嫻靜地微笑,鮮花錦簇,絲綢萬匹。有寶玉和金銀的映襯,極盡了世間一切的華麗和美好,只是……
“看起來有些可憐。”
他輕聲呢喃。
“嗯?”白汐疑惑地看著他。
“沒什麼。”
葉清玄笑了笑:“走了走了。”
話音未落,他的腳步忽然停頓了一下,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在昏沉之中,他忽然聽見了低沉的聲音,像是熱水沸騰一般聲音響起來了,在人群之中,在這個龐大的街道上。
那種聲音像是宛如水流注入了器皿,空蕩的迴響中帶著爆裂的聲音。
再一次的,他體會到了那種煩悶欲嘔的痛苦……就像是又一次的回到了狼笛和布雨師對決的那個晚上!
人群的歡呼戛然而止了,他們都踉蹌地後退,無法站穩。有的人茫然地環顧四周,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只有在街角上,那個衣著襤褸的賣藝人依舊恬淡,埋著頭,輕輕地吹著自己的羌笛。
笛聲悠揚。
“不對,不對。”
葉清玄強撐牆壁站起來,將茫然地白汐擋在自己懷中,終於明白了什麼:“白汐,快跑!這是……”
這是,早有預謀的襲擊啊!
轟!
-
話音未落,空中有水閘爆裂的聲音。
因為羌笛聲驟然尖銳,如鋼絲刺入了天上。
在城牆和兩側高牆上,十六座石質的滴水獸的口中傳來漩渦的迴響。緊接著,十六隻滴水獸頭顱炸裂。碎石紛飛,海量的青光如其中噴出,如瀑布席捲。
青光如水,匯聚在空中,反射著陽光,便亮起斑駁虹彩。可是刺鼻氣息卻在瀰漫,蓋過了銅爐中擴散的香。
可那哪裡是水呢?那是無以窮盡的鋼鐵之砂啊!
六稜鐵砂飛在空中,閃爍著青色的光,稜角鋒銳!
鐵砂之潮沿著下水道,一路逆襲而來,泉湧而出。它們如此湍急的流淌,可是看上去卻一片靜謐,宛如擴充套件開來的空中湖泊。
青光如鏡,映著鮮花錦簇,所有人驚恐的面孔。
緊接著,爆裂的音符敲打在鐵砂之湖上。於是它碎裂了,數不清地鐵砂飛散、變形。
刺目的陽光在它平滑的表面上流轉,耀的人睜不開眼睛。
在無數人痛苦地倒地和哀鳴中,角落中的賣藝人起身了。他*著雙腳,踏在這繁華地街道上,踏著節拍,昂然吹笛。
笛聲肅殺,操縱著鐵砂在天空中變化,令它們終於顯現出形體。百聲淒厲地長嘯劃破天空,千雙羽翼展開,倒映烈陽!
那是數不清的——鐵鶴!
無數鐵砂中所孕育出的青鶴在羌笛的聲音中尖嘯!
像是無數刀劍在震顫,令鐵器都為之共鳴。
此刻,鐵鶴之潮墜落了。
它們從潮中分裂而來,卻在此刻重新匯聚成潮。
成千上萬的鶴群匯聚在同一處,前仆後繼地俯衝向大地,當彼此羽翼摩擦時,便迸射出熾熱的火花;當它們俯衝時,長嘯便是死神發出的聲音。
狂風阻擋不了它們,反而成為了它們的前驅。就在風中,刺著華麗圖紋的帳幔被掀起來,撕裂了,白色的碎絮如片片蝴蝶,在風中零落。
狂風掃落了公主頭頂的寶冠,令那一頭流銀一般的白髮掙脫了束縛,飛舞在空中。她華麗的長袍被掀起了,像是消散的霧氣。
稍縱即逝中,有一種不可直視的美麗。可這美麗是要被摧毀的,因為燃燒的鶴群已經襲來了,前仆後繼,撲向了孤身一人的少女。
像是徒勞反抗,她抬起瑩白如玉地皓腕,如同要伸手阻擋鶴潮的衝擊,可笑地像是螳臂當車。可是在那一瞬間,葉清玄聽到了懷中白汐的錯愕呢喃:
“‘太一’?”
白汐驚恐地伸出手,捂住了他的雙耳:“不要聽。”
葉清玄聽不到了。
因為那一瞬間,像是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他分明看到,雲樓公主抬起的手掌並沒有展開,而是拇指和食指相扣,在這稍縱即逝的瞬間,彈指。
緊接著,震盪席捲而來。
如同玉杵敲在金罄之上,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