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逮一些死老鼠來給自己吃。真是令人倍感欣慰和溫暖。
“老費,回去吧。”
葉清玄蹲下頭,摸了摸他的項圈,輕聲說:“這麼多年,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老費歪著頭看著他,像是聽不懂,許久之後伸出爪子,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拍打了兩下。又是這招牌性的鼓勵動作,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學來的。
“汪~”
它叫了一聲,張大嘴打了個哈欠,然後轉身離開,在街道的盡頭又回頭,看了他一眼之後走上了回家的路。
月光之下,葉清玄看著老費走遠,低下頭,解開黑箱上的銀色繩索,撕下封條。
於是,冰冷的河水便從箱子的縫隙裡露出來了,滴在地上,留下一路溼跡。狼笛親手製作的以太之索封死了樂器的共鳴。可現在隨著繩索的解開,它又一次地開始顫動了,發出呼喚主人前來的聲音。
葉清玄靜靜等待,回憶起狼笛的聲音。
“布雨師並非是萬中難覓的頌唱者,也不是天賦卓絕的良才。他對符文的研究我不清楚有多深,但可以確定,他大部分能力都在樂器之上。
所以,你只要帶著它,布雨師會投鼠忌器,不敢對你使用傷害性太強的手段。這是我們的可趁之機。但是你要小心,百目者往往會賦予他的侍從一些奇怪的能力和道具。”
狼笛撫摸著膝上的豎笛,眼神冷厲:“你的任務只是將他引出來,他一旦出現,就將樂器徹底毀掉,然後迅速離開。
我會在暗處跟著你,對付他的任務交給我。”
葉清玄沉默地回憶著,確保自己沒有任何的遺漏。
在一片寂靜裡,他聽見遠處傳來海潮的聲音,像是心中的恐懼一樣,它們鼓動著,在那個狹小的空腔中招搖震盪。
所以他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又混亂,又恐慌,震顫不安。
如果自己死了,神父會難過麼?他是一個合格的撫養著。收養了自己,縱容自己的叛逆,這麼多年來都……還有老費,還有維託。
他們將來都會好麼?
葉清玄的思緒忽然頓住了,停止想象。
因為他終於聽見了腳步聲從遠方而來,如此低沉,如此靜寂。
“他來了。”
葉清玄轉身凝望著聲音的來處,自言自語,可是他忽然不再害怕。
明明肺腑之間全部都被惶恐和不安所填滿,可心臟忽然平靜了,血液在流淌,像是雪河流動在在冰川裡,如此靜謐,如此安寧。
——這大概就是自己吧?
“那就來吧。”
他輕聲說。
樂師也好,怪物也好,命運也好。
我不會害怕。
-
靜謐之中,月光無聲流淌。
在清輝之下,有人步履沉重地從黑暗中走來。
像是揹負了什麼千鈞重物,又像是身負重傷,他的腳步蹣跚,拖著身體向前艱難挪動。
他走到月光之下,動作僵硬地抬頭,看到葉清玄之後,嘴角露出笑容,拖曳在地上的斧頭也高興地迸射出火星來了。
他來了!
“不對。”
葉清玄心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這不對……”
那個隱約有些熟悉的影子穿著灰色的皮衣,面容籠罩在兜帽的一片漆黑中,可手中的斧頭倒映著月光
沉重的伐斧在地上劃過了一溜火花,然後被高舉而起,像是要斬碎那一輪殘月的光。緊接著,他衝過來了,速度飛快,癲狂地發出叫喊。
“不對!”葉清玄忽然醒悟。
可是已經晚了。
蒼涼的笛聲忽然響起,如同鷹隼衝上天空一樣,拔高,拔高,拔高!
它帶著飄搖的曲調迴旋上升,然後又從天而降,席捲了大地,於是大地開始顫動。那種笛聲宛如鬼魅一般的飄搖,發出呼喚。
於是塵埃飄揚而起,被月光包裹,顫動著,變得模糊,旋即又顯現出了具象的形體……它行走在地上,銀白的毛髮飄揚在潮風,宛如月光奔流。
尖銳的長嘯從它的口中迸發,它從大地之上一躍而起,在空中顯露出足足有一人多高的龐大身形。那是一匹巨大的……胡狼?!
隨著呼喚,數只和它同樣的巨狼從屋簷和牆壁上跳下來。速度快得像是一道道銀色的軌跡在霧氣中盤旋,只是一瞬,便已經來到了那個男人的面前,咬碎了手中的尖銳斧頭。
精鐵打造的斧頭在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