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id="htmltimu">第三章 他們的故人13</h3>

曼妙有些著急。眼見著遠處低矮的房子頂上雪已經積得足足有一尺深，這雪還是再一大片一大片地下著，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哎…

嘆氣的當兒，她聽到身後沉重的腳步聲在慢慢靠近，慢慢回過頭。那人皺著眉頭道，“確定是他了嗎？不會變了嗎？”

曼妙點了點頭，“他對我真的好。”

頭頂上的燈泡突然晃了晃，並沒有亮起來。顧珉宇從褲子口袋裡掏出煙，叼在嘴裡，點上。猛吸了一口後，又緩緩吐出來，“你愛他嗎？”

“愛？”聽到這樣的問題，曼妙立即輕笑出聲，“什麼是愛？”

“曼曼——”顧珉宇叫她的名字，長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裡，像過去一樣一手揉著她的腦袋，一手夾著香菸，“其實當初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曼妙抬起臉，“你知道我當初怎麼想的？呵呵。”

“對不起——”顧珉宇低下頭。

七年了，這個時候的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呢？曼妙心裡想著，可她終究沒有推開顧珉宇搭在她肩上的手。她緩慢地倔強地說道，“你不需要和我說對不起，你從來就是這樣的人，七年前對慕方好是這樣，七年後對宗想容也是這樣，任何女孩子你都不會拒絕。七年前？呵呵，我從來沒懷疑過你和慕方好有什麼，你也不可能跟她有什麼。我只是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你明明是我的男朋友，我們一塊兒出去，所有人都在為你們倆起鬨。這點，燕西真的比你好太多了，哪怕我對他的感情沒有深厚，可有一點我知道的，他啊，這一輩子都不會做讓我難堪的事情，他會拒絕向他示好的女人，會義正言辭地告訴別人，我才是他的女朋友。呵呵，顧珉宇，你呢？跟你在一塊兒那會兒，我真的覺得自己差勁極了，連拿上臺面都不配啊——”

曼妙覺得，這大概是她和顧珉宇重逢後說話最多的一次了吧。她緊捏著慢慢發燙的手機，凝視著有些呆愣的男人，“真的，如果再來一次，我未必會愛你。我早就想明白了，與其低入塵埃，尚不如高傲地做自己的女王。”

那一瞬間，顧珉宇是真的覺得，曼妙變了。

脫胎換骨，是燕西把她變成如今的樣子。

顧珉宇笑了笑，手上的煙抽了一大半，他苦笑道，“我沒想回到過去，我只想看著你幸福。”

“看著我幸福，顧珉宇，你假不假？”曼妙冷笑起來，徹底推開顧珉宇，“這七年也沒見你來噓寒問暖，看著我幸福？這事兒跟你有幾分錢關係？”

說完這話，曼妙徑自推開門，坐到化妝臺前。黑暗裡她並沒有看到慕方好的眼神，只聽到她哼著一首歌，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菸。化妝間裡，煙味越來越濃，擾得她有些心煩氣躁，甚至連肚子也痛了起來。

“別抽了！”曼妙極其反常地奪過她手裡的煙，扔在地上踩滅，挫骨揚灰般的決斷。

Andy，恩雅和Yoko結伴進來時，一眼就看到拼命踩著菸頭的女人——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個時尚優雅的國際影星。

一切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