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什麼!我!”
秦三月一下子頓住,說著已經是不怕安魂人了,但是那種力量上的絕對壓制,還是讓她很不自在。
然而,安魂人卻以很低微的姿態,請求道:“可以,請你幫幫我嗎?”她眼神很不自信,躲躲閃閃的。
這……秦三月都能分明地感受到她那環繞身周的卑微了。
她嘆了口氣,“你不必這麼卑微。”
說著,秦三月拋卻陳見。對現在的安魂人,她的確是升不起任何陳見了。在她眼裡,安魂人實在是太可憐了,可憐到卑微,有著讓人恐懼的力量,卻連自己
是誰都不知道,孤獨地在山海城孤牆上待了一萬多年。一萬多年裡,除了瞭望希望,便什麼都沒有了。
秦三月無法想象自己身處安魂人的位置,會是如何的崩潰。
她走上前去,伸出手,溫柔地笑著說:“抓住我的手,然後慢慢下來。”
安魂人控制翅膀,微微放低身體。她小心翼翼地,身處蒼白的冰涼的手。指尖輕輕觸碰到秦三月掌心的瞬間,她收了回去,眼睛裡寫滿了慌張。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去觸碰別人。
“慢慢來,不急。”秦三月依舊笑著。
安魂人再次探出手,觸碰到時,又下意識地再次收回去。
這一次,秦三月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抓住,然後拉向自己。
安魂人本能地慌張,這使得她骨翅邊角的骨刺不受控制地彈了出來。
這著實是嚇到秦三月,生怕她來個背穿。
但秦三月不肯放開,心一橫,索性直接把她抱住。然後安魂人的翅膀骨刺就落空了。
這一刻,安魂人整個人是懵了的。
她第一主動觸碰別人,第一次被人擁抱,第一次感受到人的溫度,第一次感受到那種緊緊的束縛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她只知道,好舒服,身上好舒服,心裡好舒服,腦袋裡面好舒服。
秦三月見安魂人安靜後,才將她放開,卻一眼看到她發怔的眼神。
“好了嗎?”秦三月攙扶著安魂人,問。
安魂人的骨翅收了起來,變成一道黑色的符文,落進她的後背。
秦三月驚奇地問:“原來可以收的啊。”
安魂人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背後的骨翅已經不見了。她也很驚訝,“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都沒有過。”
秦三月笑道,“以前大概是你從來沒有想過收起翅膀吧。”
她能理解這一點。收起翅膀,不在安魂人的職責範圍內,她自然不會去想,不去想,自然就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或許……是那樣的。”
秦三月問,“開心嗎?”
安魂人有些迷茫地點了點頭。她想,自己應該是開心的吧,應該。
“那,笑一笑好嗎?”
“笑……怎麼笑?”
秦三月現在覺得安魂人也不那麼可怕了。她大膽地伸出手,輕輕將安魂人嘴角拉開,“這就是笑。”說著,她也露出一個笑臉,“像我這樣。”
安魂人用手觸控自己的臉。她以前從來沒有觸控過,從來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
然後,她學著秦三月那般,露出了自己的笑。
小巧的鼻子下,是滿滿的笑容。
秦三月感覺自己的心都柔軟了。強大得可怕的安魂人,這個時候,跟小孩子一樣,那麼天真與可愛。
愛笑的人露出的笑會溫暖人心,不愛笑的人露出的笑會感動人心,不知道什麼是笑的人露出的笑會美好人心。
“走吧。我們去,看看,你的家。”
秦三月攙扶著安魂人,教她走路。
一步,一步,一步……
安魂人,像是什麼都不懂的幼兒,學著去認識自己,學著去笑,學著走向自己的家。
秦三月覺得,自己會永遠記住,這一天,自己見過最美的笑。
時間迷霧的盡頭,是並排的三個人。
秦三月攙扶著安魂人,迷霧之下看去。
這裡是將軍府——鎮南將軍府。
府內,幾乎所有的人臉上都掛著焦急與希望。有的人,嘴裡不斷念叨,“天老爺啊,保佑夫人和孩子一定要平安”、“一定要母子平安啊”、“夫人是個好人,一定會好人好報的”……
“他們的期望什麼?”安魂人問葉撫。
葉撫回答,“在期盼,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