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國號已定,當初朝臣爭論不休,有人指出,梁泊昭乃秦州人氏,這新朝的國號,當立一個“秦”字。又有人說梁泊昭於北疆發跡,以武力製得周邊胡人不敢來犯,新朝的國號當以“武”或為“北”字,總之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最後,梁泊昭看著禮部呈上來的諸多國號,最終選了一個“乾”字為號,史稱大乾。
而梁泊昭的先祖亦是被追封,父親封為“太祖順天德皇帝”,兄長則為“懷民王”,梁母自然也被封為太后,居住壽康宮中,頤養天年。
唯有皇后一位空懸著,前朝言官以左相為首,均是提議梁泊昭將嫡妃永寧公主立為皇后,卻遭到不少武將反對,只道永寧公主畢竟是前朝的人,又怎能在當本朝皇后?
左相起先不聲不響,待眾人說完,方將當年大齊的開國之君袁崇武,與其開國皇后姚氏為例,當年姚氏也是前朝冊封過的公主,還是前朝太后親自認下的義女,最後不僅以前朝公主的身份伴駕在袁崇武身側,更被袁崇武立為開國皇后,如今梁泊昭與永寧便恰如當年的袁崇武與姚氏,立永寧為後,又有何不可?
左相見眾人不再言語,又是道;“若皇上只因永寧為大齊公主,便對她多方猜忌,老臣說句大不敬的話,今日站在這朝堂中,大半都是大齊的舊臣,皇上不立嫡妃為後,又讓咱們這些老臣如何自處?”
梁泊昭早知他會如此說,男人面色平靜,只徐徐開口,道董氏為自己髮妻,乃貧賤時所娶,古語有云,糟糠之妻不下堂,如今登基大典,不立原配而立嫡妻難免會讓天下人恥笑,不妨便等袁氏與董氏二人誰更先誕下皇子,便立誰為後。
這樣說來,無論言官還是武將都覺有理,就連左相也是垂首不言起來,永寧曾託人給他帶話,囑咐舅舅無需要立後之事上與梁泊昭鬧僵,畢竟,皇子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左相不再堅持,袁和韻與董凝香同為皇妃,平起平坐,不分上下。
而登基大典,永寧只託說自己抱恙在身,無法前來,凝香聽著倒是暗地裡鬆了口氣,只覺得免了一場尷尬。梁泊昭登臨寶座後,大典也還不算完,他還要接受百官朝賀,僧尼誦經,接著還要出宮前往西峽寺祈福,總之,還有一大堆的事在等著他。
凝香不曾待的太久,只從禮官手中將封妃的寶冊接過,便是回到了玉芙宮中,因著今日是登基大典,宮中顯得格外肅穆與安靜,凝香將髮髻上的鳳冠取下,剛要去讓乳孃把九兒抱來,卻聽外間傳來一陣喧譁,隱約,只聽遠處人疾呼;“有刺客!”
凝香聽著心裡就是一驚,立時領著宮人出了宮門,就見宮中侍衛已是全都調集了起來,紛紛捉拿方才在登基大典時出現的刺客。
凝香臉色煞白,見到侍從統領,打聽後才知曉,就在登基大典快要結束時,梁泊昭離開元儀殿,向著龍攆走去,欲出宮祭天,就在那時,守在遠處的御林軍中不知何時混入了刺客,有數十人之多,齊刷刷的抽出腰間佩刀,向著梁泊昭砍去。
這些人俱是訓練有素,百中挑一的高手,尤其領頭那人更是悍勇,這一變故太過突然,群臣早已呆如木雞,回過神來便是亂成了粥,而那些刺客的目標只有一個,便是梁泊昭!
守在梁泊昭身側的侍從當先被砍死砍殺數人,遠處的侍從離得稍遠,因著刺客穿著御林軍的服侍,廝殺間只讓御林軍分不清是友是敵,一時亂砍亂殺,混亂到極點。
梁泊昭於千軍萬馬中走到今日,自是臨危不亂,只從侍從腰間奪過砍刀,等閒之下,刺客俱是近不了他身,唯有那個領頭的男子武功高強,仗著兵器鋒利,幾個起落,逼得梁泊昭險象環生。
“皇上可曾受傷?”凝香額上已是起了一層冷汗,身子搖搖欲墜。
“屬下不知,待屬下去往元儀殿,方可得知皇上情形。”統領匆匆行了一禮,便是領著侍衛向著元儀殿匆匆而去。
凝香手足痠軟,抬腿便要跟著侍從一塊過去,慌忙被宮人攔住,只讓她留在玉芙宮中等著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