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的雙手仍是被人捆住,遂是皺了皺眉,對著一旁的侍從道;“去,將公主手上的繩子解開。”
“皇上,此女不過是我大齊的階下囚,哪還是什麼公主。”皇后溫聲提醒。
皇上則是打了個哈哈,早有侍從領命,將阿諾蘭手腕上的繩子解開,阿諾蘭自進了大殿,都是面無表情,餘光卻是向著梁泊昭看去,見他身旁坐了個嬌柔如畫的女子,而他的目光也是落在那女子身上,壓根不曾像他人那般看著自己,阿諾蘭心思一轉,已是明白了他身旁的女子定是他的夫人,也是當初他們神鷹國派了高手去京師,已經劫到了手,卻在半路上被大齊救回的女子。
大赫的赫連灼曾說過,這個女子便是梁泊昭心坎上的人,是他周身唯一一處軟肋,若是殺了這個女子,怕是比殺了他更要讓他痛苦.....
阿諾蘭眼眸一點一滴的有了光亮,她看著主位上的皇帝面色溫和,和顏悅色的與自己說著話,她聽不懂漢語,只會胡語,即便能聽懂,也無暇顧及眼前這個年老好色的皇帝,她一腔心神,都早已被凝香引了過去。
幾乎沒人看清她是何時出的手,就見阿諾蘭身姿一轉,一雙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侍從的腰間拔出了佩刀,她身姿如燕,向著梁泊昭劈了過去。
梁泊昭滅了她的國家,殺了她的兄弟,她恨不得將此人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阿諾蘭自幼長於塞外,雖是公主,卻舞的一手漠北刀法,她的去勢雖快,梁泊昭卻比她更快,不等她靠近,梁泊昭已是一手攬住了凝香的身子,帶著她向後退去。阿諾蘭手中的長刀便是劈在了案桌上,發出一聲巨響。
“快將她拿下!”皇后站起了身子,面色雪白,當下便是出聲喝道。
御林軍蜂擁而來,就見阿諾蘭舞著長刀,目露兇光,步步緊逼,刀光刺目,向著梁泊昭身上砍去,竟讓人無法下手,梁泊昭腰間的重劍早在入宮時便解了下來,手中並無兵器,懷中護著凝香,他面色冷峻,黑眸滿是森寒,在阿諾蘭又是一刀劈來時,男人瞅準了時機,將懷中的妻子推到一旁,自己則是一個側身,極其精準的扣住了阿諾蘭的手腕,空手奪白刃,從她手中將那砍刀奪下,阿諾蘭等的便是這一刻,她身形一轉,猶如翩翩蝴蝶,竟是一手從髮間取下了束髮的骨簪,向著凝香撲了過去。
凝香眼睜睜的看著阿諾蘭長髮飛舞,面如修羅,她情不自禁的向後退去,身後卻是案桌,退無可退。
“香兒!”梁泊昭大喝一聲,當下再無遲疑,手中長刀已被他以一股強勁的力道擲了出去,就在阿諾蘭即將撲倒凝香的剎那,那長刀從阿諾蘭的後背穿過,直到前胸,鮮血噴湧,濺到了凝香身上。
阿諾蘭眼底通紅,拼著最後一口氣,欲抱住凝香,將自己胸前的尖刀刺進凝香身子裡去,就見黑影一閃,已是有人飛身而來,大手攬住凝香腰身,將她帶到了一旁,阿諾蘭重心不穩,整個人摔在了案桌上,胸前的尖刀刺進桌子,她的身子顫抖了幾下,便再也不動彈了。
凝香驚魂未定,小臉煞白,幾乎沒看清方才是誰出手相救,她只看到梁泊昭向著自己奔來,一把將她扣在了懷裡。
一旁的睿王向後退了一步,悄無痕跡的隱在了侍從周圍。
昭陽殿橫生變故,莫說文武百官,就連帝后亦是受到了驚嚇,御林軍首領單膝跪地,向著帝后請罪,皇帝良久沒回過神來,而後則是看了一眼阿諾蘭的屍首,嘆了口氣。
不知是可惜這般一個絕色美人香消玉殞,還是可惜這女子方才沒有得手,不能將梁泊昭斬於刀下。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此女拉下去,神鷹餘孽,也膽敢在皇上面前放肆,欲刺殺我大齊功臣跟,傳本宮懿旨,將神鷹國的餘孽盡數問斬,再也不得讓這些人出現在皇上面前!”
皇后面色含威,說完,則是向著右相看去,右相察覺到皇后目光,冷汗不免岑岑而下,幾乎不敢抬頭,只將身子深深俯了下去。
梁泊昭心如擂鼓,直到將凝香緊緊的抱在懷裡,他的心跳仍是撲通撲通的,似是要從胸腔裡蹦出來。
他這一生從沒害怕過,甚至不知何為“怕”,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過著舔刀口的日子,早已坦然面對生死,可就在方才,看著阿諾蘭舉著骨簪,向著凝香衝去時,他只覺得全身的血都凝固了一般,幾乎無暇反應,便是將手中的長刀擲了過去。
他的臉色蒼白,下顎緊繃著,只將凝香緊緊箍著,有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相公....”凝香軟聲開口。
梁泊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