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鷹目似電,帶著肅殺之氣,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就是這個男人。
上一世,她怕他,厭他,無論他待自己多好,她都巴不得遠遠逃開,這一世,他不曾有任何變化,身材依舊魁梧,渾身上下滿是男兒氣概,英挺而矯健。
瞧見她哭,梁泊昭劍眉微皺,心裡卻也清楚這門婚事非她所願,自己身無長物,又比她年長許多,讓她嫁給自己,也的確是難為了她。
梁泊昭向著她走去,新婚夜時,他沒有把持住自己,強要了她的身子,那一夜她也在哭,白蓮般的小臉上掛滿了淚水,看著就讓人憐惜。
凝香眼巴巴的看著他走了過來,她記得,上一世自新婚之夜後,有很長一段時日她都沒有理他,瞧見他回來,自己也都是冷著一張臉,恨不得離他遠遠地。
男人的手指觸上了她的肌膚,凝香身子一顫,昂起頭像他看去,他的目光沉靜,為她拭去了淚珠。
凝香的眼淚又是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前世,她在張府受盡了欺辱與委屈,二十六歲的年紀就因主母的一碗補藥暴斃身亡,本以為永遠不會再見到他,可此時,他分明站在自己面前,粗糲的手指透著暖意,咯著她微微的癢。
她的淚水越來越多,仿似恨不得要將上輩子受的苦全給哭出來似得,梁泊昭有些無奈,壓根不知該如何安慰自己的小娘子,只低聲道了句;“別哭。”
他不出聲還好,這一出聲,凝香哭的越發厲害,她拼命想要止住淚水,可那淚水卻偏偏越流越多,梁泊昭只當她嫁給自己心裡委屈,又見她哭的傷心,不免動了惻隱之心,只伸出手攬住了她的肩,沉聲道;“別哭了,我會對你好。”
凝香將腦袋埋在他懷裡,他身上是男人獨有的陽剛之氣,嗅著就讓人踏實,她一直哭了許久,直到最後哭累了,哭的緩不過氣,才像個孩子似得在他的懷裡抽噎。
梁泊昭向來最是厭煩女人的眼淚,可懷裡的娘子年紀尚小,一張小臉掛滿了淚珠,猶如梨花帶雨一般,只讓他怎麼也狠不下心去推她,反而遲緩而僵硬的伸出胳膊,在她的後背處拍了幾下。
見她不再哭泣,梁泊昭收回了自己的手,凝香垂著臉頰,烏黑的睫毛溼漉漉的,她也知道自己一定哭的不成樣子了,不由得十分羞窘。
“收拾一下,待會還要去岳父家回門。”梁泊昭開口,瞧著小娘子哭的紅腫的眼睛,心裡卻是苦笑,她這模樣,若讓不知道的人瞧了,還不知自己是怎樣欺負了她。
聽到梁泊昭的話,凝香才知道自己已經嫁來三天了,而第三天,向來是女兒回門的日子。
梁泊昭走出了屋子,為她打來了一盆水,自己則是去了院子。
凝香洗了把臉,用涼水敷了敷眼睛。她在屋子裡走了幾步,入眼的一切都是陌生而又熟悉,陪嫁箱整整齊齊的擺在牆角,箱子上的喜字還沒有揭。
上一世,她對這門婚事滿是牴觸,陪嫁箱一直被她擱在拐角,都沒開啟過,她知道箱子裡是父母給她備下的嫁妝,諸如一些新衣裳,銀首飾,和一些從城裡置辦來的胭脂水粉。只不過那時候的她面對著梁泊昭,壓根不願打扮,裡面的東西倒是一樣都沒用上。
她開啟了箱子,見裡面有三套簇新的衣裳,她沒選新嫁娘愛穿的紅色,而是挑了一身藕色的夾襖,配了一條同色的羅裙,她曾在張府裡過了十年,張府是高門大戶,女眷平日裡要像爺們邀寵,便在裝扮上格外留心,凝香耳濡目染,倒也學了不少。
她的膚色白皙,素色的衣衫更是襯著小臉嫩汪汪的,她將頭髮全都綰在了腦後,用一支銀簪輕輕挽住,至於那些胭脂水粉,她並沒有用,只擱在了箱底。
畢竟前世與梁泊昭做過半年夫妻,她知道他最喜歡自己清清純純的樣子。
梁泊昭正在院子裡劈柴,聽到身後的動靜,男人轉過身,就見凝香嬌怯怯、俏生生的站在門框邊上,她的臉上不施脂粉,膚色水嫩,微微低垂著一張小臉,白淨的手指不安的攥緊了衣角,說不出的嬌羞可人。
在男人的目光下,凝香的臉龐漸漸浮起紅暈,仿似從肌膚裡滲出的胭脂,雖說是重活一世,可在他面前,她卻還是慌張的厲害。兩人前世做了半年夫妻,可那半年凝香總是疏遠著他,如今驟然與他相處,倒真如新嫁娘一般不知所措。
“我去做飯....”凝香輕聲囁嚅著,幾乎是落荒而逃般的躲到了灶房裡,一顆心仍是怦怦直跳,說來也怪,前世她雖然怕他,可與他在一起時,她從沒這般慌亂過,更別說臉紅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