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三公子在看清梁泊昭的剎那,心裡頓時慌了,原本箍在凝香腰際的手也是不由自主的鬆了開去。
凝香看見夫君,心裡的委屈幾近決堤,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只撲到了梁泊昭懷裡,剛喊了一聲“相公”,淚水就已是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她哭的又急又密,哽咽的說不出話,若是梁泊昭再遲迴來一步,說不準自己的清白就保不住了!
凝香想到此處,只昂起腦袋向著男人看去,她不知該如何解釋,瞧著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樣,讓她急的只是哭,一雙小手死死的抓著丈夫的衣袖,斷斷續續的抽噎;“相公,我沒有...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梁泊昭周身滿是煞氣,那一雙黑眸銳利如刀,落在三公子身上,透著肅殺之色,只看得三公子心裡一寒,沒來由的往後退了幾步,他怎麼也想不通,一個鄉野村夫的身上,怎會有如此的氣勢。
梁泊昭終於低下頭,看了一眼懷裡的小娘子,凝香幾乎哭成了一個淚人兒,跟個孩子似得,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在得知家裡的小媳婦生病後,他幾乎是沒日沒夜的從宜州趕了回來,不曾想剛進家門,就聽得灶房傳來男人的喘息與女子的哭泣,而當他將門踹開,就看見自己的小娘子被旁的男人抱在懷裡,兩人都是衣衫不整,若不是自己趕了回來,只怕凝香已是被此人欺負了去。
梁泊昭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都湧了上來,他面無表情,只揮開了凝香的手,低聲說了句;“將眼睛閉上。”
三公子眼睜睜的看著戾如鷹梟的男子向著自己走了過來,他這才覺得害怕,腿肚子竟是不住的打軟,他剛欲將澧城張家給搬出來,喉間卻倏然一緊,原來梁泊昭一隻手,就已經扣住了他的咽喉,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凝香並沒有聽夫君的話去將眼睛合上,她站在那裡,在看見梁泊昭舉起三公子後,嗓間發出一聲驚呼;“相公!”
梁泊昭面色陰沉的駭人,對媳婦的聲音不管不顧,大手一個用力,活生生的將三公子摔在了地上,而他的一腳已是踏了上去,踩在三公子的胸口,就聽一陣“喀拉喀拉”的聲音響起,三公子面無人色,大聲慘叫,聽著極是滲人。
這還不夠,梁泊昭又是一手就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男人掄起醋缽大小的拳頭,拳重如山,拳出如雨,一拳下去,三公子又是一聲哀嚎,只捂著眼角,血流如注。
凝香在一旁也是看的傻了,她驚懼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纖瘦的身子輕輕顫著,顯是怕到了極點。
三公子是讀書人,哪裡經得起梁泊昭打,不過才捱了三五拳,整個人就已經癱軟如泥,倒在了地上,眼見著是不中用了。
梁泊昭猶如瘋魔,還欲再動手,不料自己的胳膊卻被凝香抱住了,他回過頭,就見小娘子一眼悽清的看著自己,哀求道;“相公,別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梁泊昭閉了閉眼睛,將眸心的狂躁壓下,他的呼吸仍是粗重的,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三公子,黑眸滿是深冷,殺意凜然。
凝香在一旁只看得心神欲裂,她輕輕搖了搖丈夫的手,聲音已是含了哭腔;“相公,他....他不是羅口村的人,是城裡的公子!”
“公子又如何?”梁泊昭聲音低沉,握拳時,骨節處“咯吱咯吱”的作響。
“咱們惹不起的。”凝香眼中含淚,只不知要如何是好,張家的勢力她是最清楚不過的,朱門大戶,家財萬貫,就連和城裡那些官老爺都是姻親,三公子又是長房長孫,眼見著被打成了這樣,張家的人又豈能放過他們?
梁泊昭一記冷笑,俯身將三公子猶如牲口一般的提了起來,果然剛開啟大門,就見自家院外有兩個人在那裡探頭探腦,這兩人自是三公子的家丁了,此次隨著主子一道來羅口村,親眼看著公子進去,可誰也沒料到,這家的男人分明在宜州做活,這日卻偏偏回來了,當下兩人只嚇了一跳,可又想到主家的威名,料那鄉野村夫也不敢耐三公子如何,是以都躲在外頭等著公子出來。
在看見自家公子被梁泊昭提在手裡後,兩人都是愣住了,梁泊昭看也沒看二人一眼,只將三公子徑自扔在了地上。
二人連忙上前,去將重傷昏迷的三公子給扶了起來,瞧著公子爺一身的傷,兩個刁奴俱是心肝俱裂,二人對視一眼,見彼此都是冷汗涔涔,當先一人伸出手指向了梁泊昭,卻連話也說不順當;“你....你可知咱府上是誰?”
梁泊昭神色冷肅,只淡淡的勾了勾唇,不在理會這三人,就聽“咣噹”一聲響,已是將門給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