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永寧聲音微弱,還要再說。
“永寧,不要忘記你父皇臨終前與你說的話。”太后目光炯炯,咬字極是清晰。
永寧心頭一凜,瞳孔裡的光漸漸散去,她默默闔上了眼睛,蒼白的容顏是無法言說的失魂落魄。
梁泊昭回京時,正值十二月,天氣已是轉寒,凝香挺著八個月的孕肚,早已在僕婦的攙扶下站在前院等著凱旋的夫君。
兩人一別七月,他走的時候,凝香不過初初有孕,而今,卻已經快要臨盆了。
梁泊昭將大軍留在城外,自己只領了一支輕騎進京,朝廷得到訊息,因著皇帝尚小,是以讓睿王替皇上為梁泊昭接風洗塵,以犒三軍。
一直到了晚間,梁泊昭才得以回府。
“王爺回來了!”守在門前的侍從不知是誰喚了一聲,繼而就聽馬蹄聲響起,似是一支輕騎向著王府馳來,凝香身子重,加上雪天路滑,只得讓嬤嬤攙著自己,剛踏出府門,就見那一支輕騎已是在大門處停了下來,當先一人一身鎧甲,下了馬後,向著自己走來。
凝香的身子微微顫著,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那道身影,她有些恍惚,只覺得腦子裡暈乎乎的,盼了這樣久,等了這樣久,在看見他的剎那,心跳都彷彿停了,整個人跟傻了似得,就在那裡看著他。
梁泊昭剛下馬,就見眾人簇擁著一個小婦人從王府裡走了出來,她裹著雪白的玄乎大氅,渾身上下只露出一張白嫩純淨的小臉,圓滾滾的肚子高高的挺在那裡,梁泊昭先是一怔,繼而才瞧出這小婦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妻子。
他走的時候,凝香還未顯懷,身子依舊是輕盈而纖細的,襯著一張尖巧的瓜子小臉,仍如未出閣的姑娘家般清麗可人。而此時的凝香雖然依舊是眉眼如畫,那張臉卻比起自己離京時要圓潤了不少,肚子更是大的嚇人,梁泊昭一直記掛著妻子的身孕,心知胎兒此時不過八月有餘,可凝香看起來去跟馬上就要生了似得,甚至那肚子比上一胎臨盆時還要大。
瞧著她怔怔的看著自己,梁泊昭心裡一軟,大步走到凝香面前,也顧不得周遭諸人,張開胳膊,便將凝香摟在了懷裡。
“相公....”凝香終於張了張嘴,喊出了這兩個字,察覺到丈夫有力的懷抱,和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凝香的眼淚便收不住了,順著眼角往外滾。
梁泊昭不敢用力,生怕傷著孩子,他的手掌撫上凝香的髮絲,在妻子耳旁低聲道了兩個字;“別哭。”
凝香將臉龐埋在他的懷裡,梁泊昭攬著她剛要回府,就見梁母已是帶了人匆匆走了過來。母子兩許久未見,剛瞧見兒子的時候,梁母心裡便是一酸,梁泊昭倒未見如何,大手仍是攬著凝香,對著梁母喚了一聲;“母親。”
梁母動了動嘴唇,瞧著兒子淡淡的面容,所有的話便是嚥了回去,只對著梁泊昭道;“外頭天冷,回府再說。”
回到堂屋,梁泊昭對著母親行了大禮,梁母坐在主位,見一旁的凝香眼圈紅紅的,目光一直落在兒子身上,她也心知兒子兒媳分別多日,自是有說不盡的體己話要說,也沒有多留,只讓兩人退下。
梁泊昭扶住妻子的身子,兩人剛轉過身,卻聽梁母又是喚住了;“泊昭,你等下。”
梁泊昭回過頭,聲音仍是不喜不怒,渾厚低沉;“母親有何吩咐?”
梁母有些難以啟齒,瞧著凝香的肚子,終是忍不住囑咐道;“你媳婦有孕在身,下個月就要生了,雖然是小別勝新婚,也剋制點自己,曉得輕重才是。”
將話說到這份上,梁母便是止住了,梁泊昭自然懂得母親的意思,凝香雖然純稚,可說到底也是嫁為人婦了,即便梁母說的隱晦,她也還是聽懂了,臉龐頓時變得緋紅,仿似能滴下水一般,只由著丈夫扶著自己的腰,羞的連頭也不敢抬,梁泊昭倒是神色自若,只點了點頭,對著梁母淡淡回了句;“兒子記住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梁泊昭不由分說,便是從身後攬住了凝香,將妻子的小臉轉向自己,深深吻了下去。
兩人久別重逢,分開的日子亦是彼此思念著對方,尤其是凝香,簡直是沒日沒夜的想他,此時被他抱在懷中,身子立時就軟了,一絲力氣也沒有,只能倚在丈夫的肩膀上,被他吻得氣喘吁吁。
即便梁母剛才才囑咐過,可情到濃時哪裡還理會的,凝香雲裡霧裡,眼裡心裡都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驀然,腹中的胎兒輕輕的踢了她一腳,就這一腳,才讓她從那一片的意亂情迷中清醒了過來。
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