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昭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溫和,落在凝香的小腹上,透著淡淡的慈愛;“我再過不久就要遠赴北疆,待你生產,我都無法回京,你身邊有了岳父岳母照顧,我才能安心打仗。”
凝香眼眸欲滴,“我生孩子時,你不能回來嗎?”
梁泊昭點了點頭,“這場仗不知會打到何時,只怕我是沒法子陪你,看這孩子出世了。”
凝香有些難過,可也知道梁泊昭身上的擔子,想起他此番去攻打神鷹國,大勝歸來後,便是數不清的榮華富貴在等著他,而她,卻只有這個孩子。
凝香沒有吭聲,身子卻是向著梁泊昭依偎的更緊,想起將來,心裡就是一陣陣的發虛。
梁泊昭撫著她的後背,溫聲撫慰道;“你帶著孩子在京師乖乖等我,等我打完仗,就會回來。”
凝香不知該說什麼,惦記他大戰在即,自然不願讓他擔心,只點了點頭,“相公放心去打仗吧,有爹爹和孃親在,我沒事的。”
梁泊昭捏了捏她的鼻尖,瞧著凝香一張秀臉,還透著幾分稚氣,纖細的身子裡卻卻已經孕育了他的骨肉,梁泊昭心頭有些愧疚,也有些心疼,將凝香攬緊了些,低語道;“等這孩子出生,咱們再生一個,到時我一定陪著你。”
凝香的臉有些紅了,只埋在夫君的懷裡,終是忍不住的抿唇一笑,輕輕“嗯”了一聲。
翌日一早,梁泊昭離開侯府,就見趙雲平已是領著眾將等在了那裡,一行人剛欲上馬,卻見管家已是匆匆追了出來,俯身道;“侯爺,睿王方才遣人送來了請帖,讓小的務必親手交到侯爺手上。”
梁泊昭聞言,伸手將那請帖接過,開啟後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見梁泊昭面色如故,壓根看不出什麼,趙雲平壓低了聲音,“侯爺,不知睿王此番所為何事?”
梁泊昭將那請帖交回了管家手中,淡淡道了句;“說是得知我夫人進京,明日請我們夫妻去睿王府賞荷。”
趙雲平眉心緊鎖,道;“睿王的兵權被聖上收回,交給了侯爺,想必他心中對侯爺甚是惱怒,又怎有這般的雅興,請侯爺夫婦入府一敘?”
梁泊昭淡淡一笑,“無論是什麼心思,他既貴為親王,既然下了請帖,總是要去一次的。”
說完,梁泊昭已是翻身上馬,趙雲平領著諸人連忙跟上,自己則是隨在梁泊昭身後,“侯爺,屬下倒是覺得,睿王恐怕會對侯爺不利,不妨尋個由頭,不去便是。”
梁泊昭不置可否,只搖了搖頭,“倒不至於。”
趙雲平還欲再說,梁泊昭一個手勢,便讓他將餘下的話嚥了回去,梁泊昭揮起馬鞭,駿馬猶如離弦之箭,頃刻間去的遠了,趙雲平沒有法子,只得策馬跟上。
睿王府。
紅妝一襲粉色襦裙,頭髮梳成飛仙髻,淡妝輕掃,螓首蛾眉,一雙素手纖纖,撥弄著一具古琴。
袁子闊則是坐在主位,微閉雙目,一曲奏了,方才睜開那雙銳利的星眸。
“你的手藝越發精進了。”袁子闊彎了彎唇,這一笑,那一雙長眉入鬢,襯著他英俊非凡。
紅妝收了手,望著自己的玉色指甲,道;“聽聞王妃與王爺鬧了性子,這幾日已是回到了鎮國公府?”
袁子闊壓根不願提起髮妻,只略略點了點頭,“她不在也好,省的待會定北侯來了,看著笑話。”
紅妝掩唇輕笑;“王爺這話就錯了,這京師誰人不知定北侯夫人不過是個鄉下女子,聽聞前陣子在秦州,還曾紅杏出牆,說起笑話,還不知是誰看誰呢。”
袁子闊微微一笑,兩人又是說了些閒話,就聽得一陣腳步聲從遠而來,僕從對著二人恭聲道;“啟稟王爺,定北侯夫婦已是到了,此時正在荷仙亭。”
袁子闊聞言,眼底便是漸漸亮了,他對著紅妝看了一眼,起身道;“走吧,隨本王一道過去。”
紅妝斂衽行禮,盈盈道;“謹遵王爺吩咐。”
凝香自打進京後,還是第一次與梁泊昭一道出門。
到了睿王府,梁泊昭將凝香抱下了車,比起侯府,眼前的這座王府好似瓊樓玉宇,凝香生怕自己會四處張望會顯得小家子氣,只在心裡讚歎著,一路都是走在梁泊昭身後,循規循矩的,一眼也不敢多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