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女孩兒像父親,原來這話一點兒也不假。
凝香看出了神,情不自禁的就想伸出胳膊,將這孩子抱在懷裡,可終究是忍住了,這孩子再好,也不是她的。
梁母立在一旁,打量著永寧的臉色,溫聲道;“公主是這孩子的嫡母,若公主喜歡,只管將這孩子留下,您帶著便是。”
永寧回過神來,聽到這一句便是覺得可笑,她小心翼翼的將襁褓為孩子掖好,向搖了搖頭;“老夫人說笑了,孩子都是母親的心頭肉,老夫人還是快將孩子送回母親身邊,免得待會王爺記掛。”
梁母剛才那話也不過是為了討好永寧,她也明白即便永寧答應將這孩子養在膝下,依著兒子那脾氣,也是萬萬不能的,又見永寧面色清和,並無絲毫怨懟與不忿,也是微微放下心來。
“昨日的確是泊昭太過放肆,委屈了公主,老身在這裡替他給公主陪個不是,若皇上和太后問起,還請公主能給泊昭說點兒好話,誰能知道董氏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趕在了昨兒生產,泊昭也是著急,並非有意冒犯。”
永寧頷首,輕聲言了句;“老夫人放心,這些是梁府家事,永寧...曉得輕重。”
直到此時,梁母一直懸著的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簡直巴不得卑躬屈膝,千恩萬謝的離開了荷香院。
凝香醒來時,天色矇矇亮。
她微微睜開眼睛,就見梁泊昭仍是守在床前,她睡得不沉,這一夜也不知迷迷糊糊的醒了多少次,每一次睜開眼睛,總能看到這抹高大魁梧的身影,寸步不離的守著自己。看見他,她的心就安定了,在朦朦朧朧的睡去。
“醒了?”梁泊昭聲音溫和,眼底雖然熬得通紅,卻依然黑亮不已。
凝香瞧著只覺得心疼,聲音微弱的開口;“相公快去睡吧,讓嬤嬤陪著我就好。”
梁泊昭搖了搖頭,見凝香雪白的一張臉蛋,眉宇間的心疼之色愈發深切,低聲道;“我在這裡守著你們母女。”
凝香的眼睛閃過一絲光亮,輕聲道;“孩子....”
梁泊昭微微笑了,對著守在一旁的侍女吩咐了一句;“去,讓乳孃把孩子抱來。”
凝香的呼吸漸漸快了起來,一想起馬上就要見到自己的孩子,心跳的好似要從嗓子裡蹦出來。
就聽“吱呀”一響,凝香的瞳孔急劇收縮,倚著丈夫的胸膛,吃力的向外看去,卻見來人不是乳孃,卻是梁母身旁的嬤嬤。
“王爺,老夫人說王妃剛生過孩子,身子虛弱,不宜親自撫育小郡主,再說產房汙穢,小郡主落地不足三日,怕經不住產房的晦氣。王妃要想看孩子,不妨等明日,小郡主由收生姥姥洗了三兒,洗滌了汙穢,在讓奶孃抱給王妃瞧,也好圖個吉利。”
凝香眼睛的光亮漸漸散去了,梁泊昭皺起眉峰,將凝香的身子輕放在床上,“等我一會,我去將九兒抱來。”
凝香看著丈夫的背影,想起自呱呱墜地後還不曾相見的孩兒,一顆心有如針扎,上一個孩子,她無緣相見,難道這一個,見上一面也這樣難嗎....
九兒在梁母的床上,睡得正香。
“王爺?”聽到外間的驚呼,梁母轉過身子,就見兒子已是橫衝直撞的闖了進來,他壓根沒曾看梁母一眼,大手一攬,便將女兒從床上抱在了懷裡,抬腿便走。
“站住!”梁母喝問兒子;“你是要把孩子抱到哪去?”
梁泊昭面色陰鬱的駭人,他回身看向母親,眸心冷峻深邃,竟無絲毫暖意。
梁母被兒子盯得心裡發寒,忍不住斥責道;“你這樣看我做什麼,有當兒子的這樣瞅著自己的孃親?”
梁泊昭移開了眸子,深深吸了口氣,沉緩出聲;“明日兒子會派人,將母親送回秦州,母親年紀大了,也該在家鄉頤養天年。”
“你說什麼?”梁母不敢置信的看著兒子;聲音都是打起了顫;“你是要趕娘走?把娘趕回秦州?”
梁泊昭臉龐猶如斧削,清冷出聲;“若母親不願回鄉,只管在王府住下,等香兒出了月子,兒子會接她們母女出府。”
說完,梁泊昭再不看梁母一眼,牢牢的抱穩了孩子,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母親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