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昭搖了搖頭,聲線如冰;“梁某無心與公主做這場交易,也無需公主勸皇上退位,這是梁某的事,不敢勞煩公主。”
永寧面色一點點的變得蒼白,她看著梁泊昭的眼睛,黑眸是悽清而絕望;“梁泊昭,你一定要這樣嗎?得了袁家的江山還不夠,一定要把袁家的人全殺了你才甘心嗎?”
梁泊昭沒有出聲。
“是我傻,”永寧低聲呢喃;“我只以為你與我一樣,欲用最少的犧牲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早知道你要謀反,也知道區區一個西北軍抵擋不住你和慕家軍,我假傳懿旨,騙了巴將軍進宮,我不想看你們廝殺,不想看這皇宮變成一座修羅場。是我痴心妄想,以為自己助你一臂之力,你便可以賣我一個人情,來保全我的家族。”
梁泊昭面無表情,只將永寧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進去。
“斬草須得除根,這種道理,你不會不懂。”隔了許久,男人的聲音才響起。
“斬草除根....”永寧默唸著這四個字,心口驀然湧來一股悲涼,她突然明白,她為何會對梁泊昭如此執著,只因為....他們是一樣的人!
若換成自己,又如何不會這樣選擇!
原來,自己和他一樣狠!
永寧閉了閉眼睛,竭力穩住自己的聲音,低聲開口;“王爺說的不錯,是永寧不知好歹,才敢與王爺提此要求。”說完,她對著梁泊昭徐徐行了一禮,聲音不高不低,已是平靜到了極點;“永寧,祝王爺早日凱旋。”
語畢,便是轉身離開了燕禧殿。
梁泊昭看著她的背影,終是緩緩闔上了眼睛。
凝香出了月子,每日裡便是自己給孩子哺乳,九兒能吃,她的奶水不夠,王府除了她,還備著兩個乳孃,只將九兒喂得白白胖胖的,雖然眼下剛滿月,可九兒看起來卻跟人家三四個月的孩子似得,粉嘟嘟的一張臉,分外可愛。
梁母抱著便捨不得撒手,這一個月因著梁泊昭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凝香的宅院,她也是許久不曾見到孫女兒,明日裡梁泊昭便要率軍離京,與祁王的兵馬開戰,凝香與九兒自然也要跟著一道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梁母看著九兒紅潤的小臉,想起兒子與自己的疏遠,心裡便有些不是滋味,只對著凝香道;“當初你生下孩子,產房晦氣重,我說等孩子洗了三才給你抱去,泊昭便發了好大的火,也不許我看這孩子,九兒也是我孫女,我又哪能不疼。”
凝香雖然出了月子,可生產時的虧空仍是沒有補回來,一張臉還是蒼白的,這些日子又一直是自己帶孩子,從不放心假手他人,別的女子坐個月子,都是要胖個一圈的,她倒是瘦了許多,就連原先懷孕時變得圓潤的腰肢此時也是纖細了回去,襯著那繡裙虛虛籠籠的穿在身上,給人不勝涼風之感。
因著一個月子都不曾見過天日,她的面板更是白膩,猶如上好的凝脂,嫩的往下滴水般,白淨如玉。
凝香沒有說話,只低眸看著女兒,瞧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凝香心裡只覺得甜絲絲的,壓根不曾留意梁母與自己說了什麼,見九兒睜著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看著自己,只讓她的心柔軟的不成樣子。
梁母打量了媳婦一眼,見她的心思全在孩子身上,不得不喊了凝香一聲;“九兒她娘,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凝香收回心神,臉龐微微一熱,只坐直了身子,對著梁母道;“婆婆,媳婦剛才沒聽清楚,勞您在說一次。”
梁母張了張嘴,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瞅了眼懷裡的孫女,道;“九兒還這樣小,哪裡能跟著你們去川渝,這來回奔波的,這麼小的孩子哪裡經受的住,這萬一在路上有個頭疼腦熱的,豈不遭罪?”
凝香怔了怔,看著孩子胖乎乎的小臉,不得不承認梁母說的極是。
梁母又道;“娘是過來人,知道這帶孩子的不易,先不說泊昭這次和祁王打仗,輸贏都不可知,即便是打贏了,那也是險中求勝,你們大人也就罷了,這麼個小嬰兒,你們做父母的哪能狠心把她帶著,若萬一有個好歹,可不是害了孩子?”
凝香伸出胳膊,將女兒抱在了懷裡,她幾乎已經能猜出梁母的話,果不其然,就聽梁母說道;“你們不妨把九兒留在京城,我老太婆幫你們看顧著,讓九兒跟著親奶奶,你們還不放心?”
凝香抱緊了孩子,看著孩子純稚無暇的小臉,剛想起與孩子分別,便覺得有人在剮自己的心,九兒是她的心頭肉,別說眼前的是婆婆,哪怕就是自己母親留在京師,要她把孩子丟下,她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