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修工掙錢養家,秦勝韜被捕後,家裡失去了頂樑柱,經濟一下子惡化下來。
老母親把秦勝韜的弟弟用去裁縫店當學徒了,至少學一門手藝,還能有一口飯吃,起碼不用家裡負擔了,偶爾還能拿回來一些別人用生下來的布條什麼的。
這些邊角料對富人來說根本不值錢,可對吃不飽,穿不暖的窮人來說,那可是寶貝。
小的可以縫縫補補,大的可以拼湊給妹妹做一件衣裳,總比那破衣爛衫來得好。
秦勝韜出獄後,電車公司自然不可能讓他再留在公司上班,給他結算了工資,直接辭退了。
工作丟了,秦勝韜只能去找打零工,碼頭,車站的苦力,他還有把子力氣。
加上田福,兩人在碼頭上找到了一份裝卸工的工作,工資薪水比過去那是差遠了,但起碼吃飯是沒有問題了。
碼頭裝卸工的工作那是苦多了,但只有有膀子力氣,肯吃苦的話,自然能夠吃上一口飯。
但是裝卸工不是每天都有,有時候還要拿出一部分孝敬工頭兒,不然,就算你有力氣,都找不到活兒幹。
雖然這種壓榨和不平等令秦勝韜很不滿,但他是初來乍到,即便有什麼想法,眼下也還不能輕舉妄動。
他感覺到,日本人就這樣將他釋放回來,只怕是另有目的和想法。
所以,出獄後的這段時間,他很老實的,目的就是想讓日本人放心自己。
之前玩的不錯的朋友,這次出獄後,也都疏遠了,就是鄰居們,也對他是敬而遠之。
他知道,不是人家對他有意見,而是生活在日本人的高壓統治下,大家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這都可以理解,畢竟普通人都是趨利避害的,不事到臨頭,是不會奮起反抗的。
這是人之常情。
只有趙長青時不時的過來看他,還帶上酒肉過來,他家有背景,出獄後,銀行的工作丟了,可他可以回家裡做事兒,以他的家境,自然是不愁吃喝的。
而且他跟秦勝韜是獄友,自然沒有必要回避。
喬三郎“叛變”,他跟組織上中斷了聯絡,雖然他已經發出了重新請求聯絡的訊號。
但是遲遲沒有得到組織上的回應,秦勝韜內心是相當苦悶和悲觀的,就像是一隻離群索居的大雁,精神上是很痛苦的。
組織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很可能會把他也認定為“叛徒”,這是最令人擔憂的事情。
他幾次想要去找“喬三郎”問個清楚,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怕自己這一衝動帶來極大的後果,他還是想把有關情況彙報給上級組織,等待組織上的命令。
這一等就是給個把月了。
組織上不但沒有任何訊息,也沒有人來聯絡他。
組織上是把他給忘了,還是組織上根本不再信任他,將他認定為和“喬三郎”一夥兒的了。
“長青,有訊息嗎?”秦勝韜將趙長青迎入自己的房間,給他倒了一杯水,詢問道。
“還沒有,秦大哥,這都快一個月了,我們的訊息都放出去了,組織上怎麼還沒有安排人來跟我們聯絡?”趙長青搖了搖頭。
“我也覺得奇怪,一般情況下,早就有回應了。”秦勝韜也十分苦惱的說到。
“會不會是喬三郎先出來,他已經組織上取得了聯絡,說我們是‘叛徒’?”趙長青道。
“他沒有特委的聯絡方式。”秦勝韜搖了搖頭,趙長青現在還只是他的發展物件,別列入積極分子,還未正式加入組織,所以,有些紀律他是要遵守的。
比如喬三郎的身份,他是不能夠想趙長青透露的,但他儘管沒說,趙長青亦能從對話中能夠猜到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