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可受已經設好了酒宴給李宏宇接風洗塵,遼東副經略周永春和遼東巡按御史陳王庭等人作陪,席間眾人觥籌交錯,談笑風生,氣氛顯得異常輕鬆。
酒宴結束後,汪可受咳嗽著回到住處休息,他年事已高而且身體也不好,酒宴上喝了幾杯酒後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但這幾杯酒他又不得不喝,畢竟是給李宏宇的接風酒,不喝的話面子上過不去。
“總督大人,副經略大人來了。”到了住處沒多久,一名侍女進了房門,向悠閒地坐在椅子上品著茶的汪可受稟報道。
“噢?”汪可受聞言微微怔了一下,對此感到頗為意外,要知道他剛剛才在酒宴上見過周永春,有什麼事情的話他離開的時候周永春就可以告訴他,完全沒有必要追到他的住處來。
“請周大人。”不過,汪可受很快就意識到周永春有要事要跟他商議,否則不會在這個時候趕過來,因此放下手裡的茶杯沉聲說道。
“總督大人,深夜來訪,打擾大人休息了。”片刻之後,周永春笑著進了門,拱手向汪可受說道。
出乎汪可受的意外,周永春的身後竟然還跟著一名僕從打扮的年輕人,竟然一同走了進來。
“周大人,此次前來所為何事?”汪可受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訝的神色,瞅了一眼那名年輕僕從後笑著起身拱手還禮。
“總督大人,這位是新科狀元、遼東巡撫李宏宇李編撰。”周永春聞言微微一笑,轉身一伸手,沉聲向汪可受介紹起了身後跟著的那名年輕僕從。
“李巡撫?”
汪可受聞言不由得一怔,神色愕然地望著那名年輕僕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剛才接風宴上的李宏宇與眼前之人雖然身材彷彿,面容也相像,但很顯然不是同一個人。
“總督大人,本官如此做有不得已的苦衷,失禮之處還望總督大人海涵。”李宏宇走上前,向汪可受一拱手,微笑著說道。
“李巡撫言重了。”汪可受回過神來,確定眼前的年輕人正是遼東新任巡撫李宏宇,於是一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李巡撫請坐。”
李宏宇、周永春和汪可受隨即按照賓主落座,其實不僅汪可受,周永春也很想知道李宏宇為何要找替身代替他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瀋陽城裡見過李宏宇的官員只有兩個,一個是遼東副經略周永春,另外一個是遼東巡按御史陳王庭,兩人四月初在遼陽城見了李宏宇一面。
李宏宇率軍趕到瀋陽城之前,分別給周永春和陳王庭寫了信,告訴了兩人他用替身的事情,故而兩人今天並沒有點破那個被人簇擁著進城的人是李宏宇的替身。
接風宴後,李宏宇找了一個機會讓周永春帶他來見汪可受,畢竟這種重要的事情肯定要讓汪可受知曉。
“李巡撫,為何隱藏了身份?”等侍女上了香茗後,汪可受不動聲色地望著李宏宇問道,在此之前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李宏宇竟然會使用替身,不過李宏宇既然這樣做了那麼肯定有他的用意。
“不瞞總督大人、周大人,本官之所以這樣做純屬無奈,建奴在遼東的探子眾多,本官不想行蹤被洩露。”李宏宇聞言不由得無奈地苦笑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為了避免建奴知道本官的行蹤,本官唯有用此下策,實在是感到汗顏。”
“李巡撫說的沒錯,建奴的探子無孔不入,確實要提防他們,李巡撫這樣做並無不妥。”汪可受聞言笑了笑,開口問道,“遼東戰事緊急,李巡撫下一步打算如何去做?”
汪可受在官場沉浮近四十載,自然知道李宏宇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做,因此對李宏宇下一步的計劃充滿了興致。
“總督大人,你認為建奴接下來會進攻哪裡?”李宏宇聞言沉吟了一下,開口問向了汪可受。
“應該是開原。”汪可受的眉頭皺了皺,不動聲色地回答,開原所處的地理位置至關重要,連線蒙古、葉赫部和建州部,是遼東北部的邊疆重鎮,肯定是後金覬覦的物件。
“是呀,一旦開原有失那麼我軍將失去對建奴的牽制。”李宏宇聞言微微頷首,向汪可受說道,“因此,本巡撫的意思是從瀋陽抽兵增援開原,避免開原有失。”
“李巡撫,瀋陽的兵力也不多,只有一萬餘人,又要照看鐵嶺和撫順,實在是無兵可派呀!”聽聞此言,周永春不由得苦笑著回道。
自從薩爾滸大戰失利後,遼東明軍就面臨兵力不足的情形,尤其是抽調兵力參加了四路會攻的開原和鐵嶺更是兵力緊缺,至於去年被後金軍攻克的撫順更是依靠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