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就是詫異了。
平常的時候,五六樓的客人都很少,但也有幾位,這兩樓很安靜,少有人打擾。看見小雅帶著三個很面生,但又氣質斐然的人走來,而且還要繼續往上,這兩樓的客人都是一臉驚詫。
六樓的文豪學仕還好說,五樓的公子們卻是有些不服氣,他們一直為酒樓主人竟然只將他們這些文人墨客安排在五六兩樓,而將一群武夫安排在七樓有些不舒服。如今看著兩個同自己一般年紀的傢伙竟然超過自己兩層,文人公子們頓時低聲嘀咕起來。
其實真正討論這個話題的很少,大多人還是對那三人的身份有些好奇,當然,還有一部分是在討論蕭雁兒的美貌,蕭雁兒氣質溫雅,頗有些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氣質,青城附近雖然不缺大家閨秀,但像蕭雁兒這樣的美麗的大家閨秀還是很少的。
很快,討論前面兩個話題的人迅速減少,大家的興趣都轉移到最後一個話題之上。眾公子們驚歎之餘,也不免作詩讚美,兼之諷刺美人身邊的“癩蛤蟆”,就這樣,一場賦詩大會開始了。
此時葉羽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一群文人公子們攻擊的“癩蛤蟆”,他隨小雅來到七樓,環顧周圍景色佈置,也不禁暗讚一聲。
和其他樓層一樣,七樓風座也分為私人房間和大廳兩部分。私人的包間不說,但這大廳卻是佈置得頗有意境,南樺木製造的地板,古色古香的兵器架子,一些造型小巧的椅子放置在靠窗的地方,顯得雅緻而幽靜。最令葉羽在意的,卻是大廳中間那個揮斥方遒的巨大“道”字。
這個“道”字似乎是用巨大的毛筆書寫,黑色的墨跡和黃色的背景牆壁相得益彰,尤其“道”字的最後一筆肆意拉成,充滿著一種張揚不羈的魅力。而且,以葉羽的境界,自然看出,這個“道”字蘊含著不淺的意境,這恐怕才是七樓能夠彙集青城山附近各路名宿的原因。
看見葉羽神色,小雅甜甜一笑,帶著三分自豪解釋道:“公子,七樓風座的這個‘道’字是一百年前青城派前代掌門,莫寧問莫先生所書,上面蘊含著莫先生畢生理解的高深武道!”
葉羽不知道什麼莫寧問,只能頷首敷衍幾句。倒是徐澤眉頭一展,笑道:“莫寧問?笑天劍莫寧問?那倒是個人物,這個字應該是他晚年所書,倒也有幾分可取之處!”
徐澤倒是沒有放狂言,笑天劍莫寧問畢生的最高成就也不過神道金尊境而已,他的手書對大多數武者而言是寶貝,但對天仙徐澤來說,只是有幾分可取之處而已。
葉羽知道徐澤的本事,沒有說話,少女小雅雖然覺得對方這話有些猖狂,但對方是尊貴的客人,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渝之色,也沒有開口多言。
“這話說得倒是狂放,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真本事?”小雅沒有說話,但七樓可不是隻有他們幾人,徐澤的話剛剛傳出,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忽然傳來。
葉羽轉頭望去,發現一個三十幾歲,穿著大袖袍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中年人盯著徐澤,語氣不善道:“在下凌源繡樓手明歸,還未請教兄臺高姓大名?”
徐澤瞥了明歸一眼,哂笑道:“凌源繡樓手?沒聽過。”
明歸眼中的不善更加濃郁,冷哼道:“在下微名薄淺,兄臺不知道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兄臺高姓大名?也讓我們兄弟看看是否有資格對莫前輩的墨寶指手畫腳!”
徐澤看也不看他:“我的名號,你不配知道!”
徐澤這話也不算狂言,天仙徐澤,天下七散人,的確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結識的。
“你!”明歸血氣上湧,眼中怒火燃燒,他冷哼一聲,雙手忽然舞動起來,大袖上下翻飛,偏又精巧攝人,氣勢雖然豪邁,但動作卻精緻得彷彿女子繡花一般。
明歸掌法洶湧,剛要出手,卻忽然被一根竹棒攔住。
“藺大哥?”明歸看清阻攔自己的人,忽然驚呼了一聲,動作卻停滯下來。
藺燕白用竹棒攔住明歸,自己踏前一步,擋在了明歸前面,“在下藺燕白,江湖上有個外號稱作綠竹先生……小弟明歸性情爽直,魯莽了些,衝撞的兄臺,還請兄臺見諒!”
明歸聽得莫名其妙,忍不住低喊一聲:“大哥!”藺燕白回頭瞥了他一眼,那眼中的一抹冷光讓明歸沉靜下來,他明白,能讓藺大哥做出這種姿態,來人一定非同小可!
“綠竹先生?”徐澤有些驚訝:“你是貝南宮的徒弟?”
“兄臺認識家師?”藺燕白有些奇怪。
“見過一面。”徐澤說了一句,便閉口再也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