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只見一個紫衣少女從一棵小樹背後緩緩走出,少女雪白的臉頰上一片汙痕,顯然哭過。
“爺爺,就要你多事!”蕭玉霜一雙明眸注視著黑衣老者,眼中淚水卻冒了出來,“誰跟你說人家喜歡他的,人家一點都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喜歡!”說到最後,已經啜泣。
“霜兒,你……”蕭破天皺起了眉頭:“你是想救他,不讓爺爺動手?”
葉羽心中一震,看向梨花帶雨的紫衣少女,少女卻不看他,只是流著淚望向自己的爺爺:“爺爺,我沒有騙你,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他對我來說,只是一個不相干的路人而已……”
少女肩膀抽了抽,還是忍著淚繼續說道:“爺爺,你向一個路人提親,已經是貶低了孫女的身份,況且這個路人還拒絕了,你若因此殺了他,江湖上的豪傑都會笑話孫女的……”
蕭破天皺眉沉吟了一會兒,忽而笑道:“好一個路人,我蕭破天的孫女豈是這種人能夠配得上的,這樣,也好!”說著,轉頭看向葉羽,目光森然:“我蕭破天不屑殺一個路人,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說著,掌中黑光一吐,已經一掌印向葉羽百會穴,葉羽只覺一股沛然巨力從頭頂而下,順著經脈浩浩蕩蕩流走,那股陽和之氣沛然莫匹,無所不至,自身真氣與它一碰,便如冰消雪融,霎時間就被衝得星落雲散,到了最後,葉羽只覺頭頂與小腹一疼,剎時間天旋地轉,竟然暈了過去。
恍惚間只聽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便讓你武功全廢,生死不如!”然後就是幾聲驚呼和一陣嚶嚶的哭聲,再過一瞬,葉羽眼前一黑,終於失去了意識。
第10卷禍福相依第三百一十一章幽幽如夢
漆黑中,有一種虛弱的感覺。
昏暗,朦朧。
似有一條大河嘩嘩流淌著,看不見來處,瞧不見盡頭,向東而去,恆久永遠。但有一天,黑色的水流漫卷而來,這黑色的蒸騰暴躁的河水就彷彿一群侵略者,將原本的大河河水全部驅逐開來。
清澈的河水慢慢煙消雲散,露出乾涸的河床,土地四分五裂。
黑水漫卷而去,大河的源頭似乎枯萎,再也沒水流流下,河床上雜草橫生,荒涼一片。
炙熱的陽光灑下,將一切都籠罩上一層扭曲的金輝,彷彿在烈火中焚燒,有一種難言的不真實感。喪失了水分,空氣中只剩下乾燥和炎熱,綠草迅速焉壞,樹葉垂下,百花灰敗,炙熱得讓令人難受。
沒有了那條大河,萬物似乎在衰敗。
終於,綠草成灰,樹葉枯黃,一切都籠罩了一層灰色,似乎就要崩潰的時候,葉羽心頭一震,彷彿暮鼓晨鐘,轟然響起,葉羽眼皮一跳睜開了眼睛,一縷陽關射入眼簾。
或許是陽光太炙,葉羽又閉上了眼睛,直到微微適應之後,才敢完全開啟。
又是一個不熱不雨的好天氣,微風和暢,周圍綠意動人,令人欣喜,絲毫不像剛才夢中的景象。但在葉羽眼中,卻不知怎的,如同眼睛上蒙上了一層灰塵一般,整個景色顯得灰濛濛的,不甚清楚。
很習慣地,葉羽感受了一下體內情況,臉色頓時僵住了,化作蒼白一片。
他體內,原來那川流不息,至精至純的真氣都消失不見,彷彿從未有過一般,找不到任何痕跡;原本堅固渾厚的經脈,現在卻萎縮破漏,比之平常人堵塞的經脈還要不如。
葉羽臉色慘白一片,但卻安慰自己,真氣也好,經脈也罷,都不重要,只要丹田還在,三兩年時間,絕對滋養得回來。然而當葉羽懷著顫抖的心情感應丹田的時候,卻頓時僵住了。
他,竟然感應不到丹田!
開闢的丹田空間,竟然消失不見了!
葉羽心頭一震,再次感應泥丸穴識海,但令人驚悸,似乎也在意料之中的是——識海也不在了!
葉羽心中一片慌亂,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學習第一的尖子生突然間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學習的能力,就像一個運動員突然之間雙腳殘廢,再也跑不動了,恐懼,慌亂。
恐懼來源為未知,他不知道真氣丹田識海是怎麼消失的,能不能再恢復,抑或永遠都恢復不了了;慌亂卻是來自不適應,一個習武已久的武者喪失的武功,就好似一個平常人突然傷殘,傷勢了手腳,這種慌亂,就算是心理素質再怎麼好的人都避免不了的。
失去了武功麼?是被廢了麼?還是中了什麼毒,還是被人使了什麼手段?
葉羽腦中百味陳雜,各種念頭此起彼伏,似乎在想什麼,又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