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對!”葉羽處於崩潰邊緣的精神突然一震。“馬步?馬步?剛才那感覺是?”
葉羽忽地靈光一閃,開始全力想象自己乘坐在一匹駿馬之上,搖搖晃晃,朝前方狂奔而去。這樣一來,他便彷彿真的脫離了這枯燥無味的扎馬一般,全身意氣風發,神念通達之極。
“王教頭曾經說過,扎馬必須要空,要松,我一直不明白這個‘空’和‘松’是什麼意思。”
葉羽心神愈加沉穩,那種難受欲死的感覺也漸漸消弭。
“現在看來,馬步應該不只是鍛鍊下盤功夫的基本功,我現在如同騎乘在一匹駿馬之上,不禁意氣通達,而且感覺全身肌肉彷彿處在溫水中一般,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他腦中有一股喜意充盈,但心中卻是著實很是安寧純粹。漸漸地,葉羽開始感到自己的四肢六感慢慢化作一條條細細的絲線,往周圍的天地空間席捲而去。
霎時間,他彷彿進入了一個極玄妙的意境,周圍一方小天地中許多感觸都往他的腦中蜂擁而來。陽光的熱度,土地的溼度,附近大樹的陰影,周圍人的方位,都一絲不漏地“展現”在他的面前,真真切切,多姿多彩。
“這次,我倒是因禍得福了,領悟了馬步的真意不說,還終於得以重現元宵那天晚上的玄妙境界。自從那晚起,之後我雖然也多有試驗,但還是直到今天,才真正得以入境!”
對於重現這種玄妙的境界,葉羽給它起了個拉風的名字:入境!
第十二章偷窺未遂
入夜,黑暗降臨了。
除了演武場這片空地,華山其他許多地方都已經被黑暗籠罩,有不知名的蟲子遊蕩在黑暗中,吟唱著充滿新春氣息的歌兒,這歌兒輕鬆暢快,曲調單一卻豐富,聲音低沉而悠遠。
只是,蟲子們到底是在為誰歌唱呢?是春姑娘嗎,還是小樓裡那群妄想掌握命運的倔強少年?
在華山,戌時的燈會還是通明的,演武場上有幾盞掛燈照亮四方,燈下偶爾也有幾個新弟子游蕩的身影。演武場的兩邊,一大一小兩棟小樓兀自矗立,明亮的燈火照見了很大一片的黑暗叢野。
左邊的男生樓內,戊號房。
四個少年如一灘爛泥似的趴在床上,由於上鋪的兩人都已經沒有力氣爬上去,便和下鋪的同伴一起趴在一張床上。下鋪的傢伙也沒有力氣去和他理論什麼了,對他們來說,只要有躺的地方,再擠一下也還是可以接受的。
王小波將臉埋在枕頭裡,有氣無力地朝旁邊的葉羽說了一聲:“葉兄弟,你還真是強啊,蹲完馬步居然還有力氣來找我們。要不是你,咱們三個兄弟可就得被人家抬回來了。”
他翻了個身,嘿嘿一笑,又說道:“當時雖然有很多人都堅持到了最後,但王教頭一聲令下,這些傢伙還不是立馬就跌倒在地,通通被抬回去了。嘿嘿,那些擔架上的傢伙看著我們四兄弟互相攙扶著回到小樓,那眼神,可真是既羨慕又無奈啊,尤其那些女孩子,嘖嘖……”
王小波勉強伸出一隻手,“拍了拍”葉羽的肩頭,雖然那力道的確和“摸”沒有什麼分別。
“葉子,兄弟我無話可說了,這回你可真的著實讓我們幾個哥們出了大風頭啊!”
葉羽靠在床沿上,正在輕輕敲擊自己痠麻的大腿,他聽見王小波的話,笑了笑,道:“王師兄,我們是一個房間的嘛,當然應該互相照顧了。”
王小波訕笑兩聲,道:“什麼王師兄,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這傢伙也是個自小習武的練家子,剛才進來那會是故意戲弄我們吧?哼,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說了,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個房間的哥們了,你也不要再叫我王師兄,聽得我滲得慌!”
葉羽瞟了他一眼,道:“那叫什麼?總不能叫王師弟吧?”
王小波佯怒道:“你這傢伙,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居然就打蛇上棍了。哼哼,這樣吧,我在老家有個外號,叫做猴子,以後我們就叫你葉子,你叫我猴子吧!”
葉羽道:“好吧。”卻聽旁邊傳來一個軟綿綿的聲音:“原來老大你的外號叫猴子啊,我說你怎麼長得瘦不拉唧的!”
王小波勉強轉過頭去,看向對面那張床上的兩人,笑罵道:“周大成你個死胖子,還好意思說,你中間有幾次差點暈倒,要不是我拼命挨著王教頭的暗器在旁邊幫襯,你早就滾回房間去了。”
小胖子周大成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當然知道,多謝老大了,不過我天生就長得胖,很容易暈倒,這也不是沒辦法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