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星光滿天,在空寂陰森的荒山裡,綁匪和人質間展開了一段詭異的對話。楚靈風緩緩的將自己的身世,薛明揚的身世,兩人受的苦經的難,一一向萬里長風說了個清楚。
楚靈風本來口才極好,說的又都是實話,想著薛明揚的身體不知道能熬到什麼時候,本是想感動萬里長風的,沒想到先感動了自己,有些沉靜的試了眼睛。
只是很意外的,萬里長風一直只是默默的聽著,在楚靈風的聲音有些嘶啞的時候,卻不知道何時起了身,遞了一塊帕子在她的面前。
楚靈風愣了下,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不用謝。”萬里長風遞完帕子,再躺了回去,沉默了半響,來了一句:“有一個如此為他著想的夫人,你相公很幸運。”
萬里長風躺下來的時候,白越突然藉著月色看見他因為衣服鬆散而露出一點的頸項,那上面似乎並不光滑,有一道舊年的傷疤,從領口一直延伸進衣服裡,不知道有多長。
看那痕跡的樣子。應該是很深很深的傷口,雖然看不清到底有多長,但僅憑著能看見的位置也知道兇險之極,一定是九死一生。
似乎是感受到了楚靈風探尋的目光,萬里長風突然睜開眼,視線回了過去。
楚靈風驚了一下,轉過頭去。道:“我休息了。明日還要趕路。”
說著,她放下了門簾,隔開萬里長風的視線。但是腦海中卻始終抹不去他領口的那一道疤痕。
臨川城中。薛明揚自從知道楚靈風是自願跟著萬里長風走了之後,便是一刻也坐不住,讓人備了馬便馬上準備就走。
可人還沒出薛府的門,楚宏亮便找了上來。氣勢洶洶的,說是和善堂出了問題。讓他解決。
楚宏亮仗著自己是長輩,又覺得如今拿捏了薛明揚和楚靈風的把柄,再不像是過去那般的小心翼翼,連下人都沒讓通報。就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小廝一路攔著,卻也沒攔住楚宏亮往裡走,進來的時候。和薛明揚撞了個正著。
楚宏亮一看薛明揚和容若在一起,當下便冷笑道:“好你個薛明揚。我就說,你們怎麼會那麼爽快的把和善堂交給我,原來是早有預謀。你一面假裝大方,把和善堂交給楚家,一方面在和善堂的藥材裡動手腳,讓我們出事,讓和善堂做不下去,好讓正多坊做大,在容若面前撈個好。”
薛明揚此時正為了去找楚靈風的事情焦頭爛額,哪裡有平時那閒暇心思招待自己的老丈人,一聽他這話,就知道肯定是楚靈風安排的事情成了,當下腳步不停,一邊往外走,一邊冷冷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把,和善堂現在是姓楚不是姓薛的,開的下去就開,開不下去就關門,我管不著。”
以前雖然薛明揚對楚家人的態度也不好,但好歹面上還有些客氣。這次,卻是最後那一點客氣也沒有了,撕開了最後一點偽裝,毫不掩飾那種我看你很不順眼你趕緊給我滾的態度。
楚宏亮一看這架勢,氣的不輕,當下從懷裡掏出張單子往桌子上一拍,道:“薛明揚,你別以為你是薛家的大少爺,我就真怕了你。你是我女婿,以前我敬著你三分,現在既然你目無尊長,我也就有話直說了,和善堂的藥材中有毒,有人已經中毒了,我可以幫你擺平這件事情,但是損失你必須要付。這是我列出來的清單,錢拿來,我馬上走。”
“錢拿來?”薛明揚微微眯著眼睛冷笑了一聲:“在你心裡,楚靈風這女兒唯一的用處怕也只是換錢吧,父親做成這樣的,倒是也不多見。來人……”
小廝連忙應著,他知道自家少爺如今的心情可是不好,非常非常不好,這麼多年,都沒見不好成這個樣子,生怕一不留神怒火就會燒到自己身上。
“把這個人給我趕出去。”薛明揚指了指楚宏亮,毫不客氣的吩咐:“從今後起,夫人沒有孃家,無論誰來找也不許放進來半步。不然的話,我打斷他的腿。”
看薛明揚的臉色陰沉的厲害,小廝連忙應著,趕緊去請楚宏亮離開。
楚宏亮雖然說不是多有錢有地位的人家,但在臨川一向是個身負盛名的大夫,都是被人尊敬的角色。何曾有被趕出去的經歷,何況將他趕出去的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女婿。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就在楚宏亮狠狠的放著狠話,要讓楚靈風和薛明揚知道後果的時候,又闖進個氣勢洶洶的人,而薛明揚一看到這人,身上的殺氣都要變成兇器了,只恨不得馬上就把他給一劍刺死。
薛明盛一改這幾日的煩躁,嘴角的笑意明顯的怎麼也遮掩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