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到陽州的時候,薛明盛也正打算偷偷溜出薛府,去一趟西寧。和善堂十幾家店,每個月銷售的藥材量是相當大的,有些可以存放的品種還可以屯上一些,但是有些藥材卻要求越新鮮越好,所以都是每個月每個月的收購。
而眼下馬上就到了收購藥材的時候,若是這次不收購,那有一些店再過半個月必然要面臨斷貨的困境。可如果收購,想在短短的幾天內查出到底誰被薛明揚收買了,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薛明盛在屋子裡一籌莫展,手下也在一旁著急的很,見他沉默,道:“二少,您得趕緊做決定了,西寧那邊估計已經要開始收購了,若是真被混了毒在裡面,那麼多數量也沒法一一檢查。而這當口上,咱們可出不起事啊。”
“我當然知道出不起事,可誰想到薛明揚竟然會用這麼歹毒的法子。”薛明盛也是煩的不行:“我就算是現在去西寧也不是一日兩日能到的,何況到了除了停止收購也沒有別的辦法。而停止收購的話,不用半個月和善堂一定會藥材緊缺。”
“緊缺也比出事好。”手下想了想:“二少,這事情來的太急,依我看,如今也只能如此。這個月先暫緩收購,您這就親自去一趟,也別說是懷疑有人下毒,只找個什麼其他的藉口,將這事情往後拖上十天半個月,仔細查查到底是誰被收買了。咱們有十幾個長供的藥材商,千萬不能處理不當,要不然的話,寒了他們的心。”
薛明盛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點點頭:“我明白。如今也只能這樣了,說起來爹現在一心一意都撲在鏡山找人,正是我表現的時候。如果我能妥善將這次事件處理了,又能找出薛明揚買通藥材商下毒的證據,那一定可以叫爹另眼相看。”
雖然薛明盛有時候紈絝了些,但是卻也明白,困難就是機遇。處理的好。就是自己露臉的好機會。只是現在實在不是離開的耗時間,府裡如今這麼亂,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他娘顯然是指望不上了,要是自己遠在西寧,還真是叫人不放心。
想想這一切事情都是因為薛明揚,薛明盛不由的咬了咬牙:“以前看著薛明揚溫溫吞吞的。風一吹都要倒,倒是想不到。竟然在扮豬吃老虎,娶了媳婦兒眨眼就變的不一樣了,親孃失蹤了不急著找,反而來找我的不自在。”
手下知道薛明盛這是心裡不痛快。半句也不敢說,這事情雖然沒憑沒據的,但是稍微有點腦子的都會覺得跟薛明盛脫不了干係。薛明揚找他不痛快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事不宜遲,薛明盛大略的收拾了下後。便準備出行,西寧離臨川還有些遠,薛明盛騎馬帶上幾個手下,最快要要三日方能到,這時間離收購開始的時間就已經很近了,因此半點也不能耽擱。
而此時,林悠已經和容若到了陽州,卻先不去找薛明揚楚靈風,而是住到了容府。
容府和薛家那可不一樣,聽容若介紹說是自己的師父來了,闔府那叫一個恭敬,簡直是把他當老太爺一樣的供著,容若的父親是當年送他去學醫時見過一回的,這次見了,更是激動的不行。
容若當年體弱,自家就是名醫不說,更是看了多少名醫,吃了多少好藥,結果十一二歲只剩下半條命,活過今天活不過明天,而且性格極為惡劣,仗著自己家裡有錢有勢,說句為非作歹也不為過,叫容家夫妻夜夜在房裡對望著嘆氣。
這孩子要是救不回來了,容家到他們手裡就怕是要絕了後,日後九泉之下,有什麼臉面去見列祖列宗。可若是救回來,按著這個性格發展下去,只怕遲早不但要把自己配上,連一家子都要賠上。
後來機緣巧合,有人介紹了林悠,容若費了極大的勁兒才將他送了過去,並且留了下來,學醫五年,短短的六年,十八歲的容若長成了個玉樹臨風的青年,不但身體強健而且品性端正,雖然經常還是一臉壞笑,但行事與從前卻是判若兩人,只叫容老爺子每每告慰先人,都不忘感謝林悠的功勞,簡直是脫胎換骨,救了容家一家。
林悠十分受用的在容家休息了一天,第二日一早,這才叫容若去找楚靈風過來,老爺子覺得自己在薛明揚面前還是可以擺一擺長輩威風的。
楚靈風這兩日正和薛明揚商議著怎麼才能讓林悠心情愉快的接納這個從天而降的外孫,不料容若突然上了門,說師父來了。
林悠已經很多年沒有離開鏡山了,因此聽到了這個訊息,只叫楚靈風張口結舌的傻了一會兒,然後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容若一番:“師兄,你說真的,師父那麼輕易就來了?”
容若奇道:“不是你叫我將師父接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