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的人,聞訊來到玉術家門前特意看這綠梅,看完之後連嘆,這乃少見的天降祥瑞。自此以後,沒有人再敢提砍去這樹的話。
玉術憨笑,算命先生的話不知是真是假,她倒不在乎,能救這樹便是件高興的事兒。
孩子快七個月了,玉術的肚子已經大的如球,再也瞞不過鄰居們,便只能大方承認自己已經嫁過人了。
春天的陽光大好,玉術整個冬天都沒能出去活動,現在肚子大了,更不能隨意外出。哥哥怕她在家憋得慌,外出做農活時也會經常帶上她,把她放到田埂上歇息。
玉術翹著腳丫在田埂上晃悠,悠閒地哼著小曲兒,四處張望著埋頭插秧的村民,時不時給大家送水,大家怕累著她,也就很少和她討水喝。
玉術家有三塊池塘連在一起,被哥哥挖通成了一塊魚塘,裡面放入了許多魚苗,而那魚塘裡前幾天剛好放了新水進去。哥哥插秧之餘抬頭掃視了下魚塘,突然驚呼了句:“姑娘危險!”
玉術趕忙回頭,那塘邊站了位白衣女子,那衣服白得刺痛了玉術的雙眼,她站的位置,正是下雨時塌過的泥地,那塊狹窄的地還來不及修補,此刻卻站了人在上面,而且,那姑娘似乎還在上面歪歪斜斜地走著,玩的不亦樂乎。玉術知道那水有多深,立即爬起跟著站了起來。
“瑤兒!”玉術靠近那姑娘時,側面卻傳來一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瑤兒,你快些下來。”
鄰居(二更)
那白衣女子看著玉術咧嘴而笑,身子往右一傾,重心立刻傾斜往池塘掉去。驚險之餘,玉術清楚多的看見那女子臉上的頑皮,那雙眼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如此熟悉。
就在白衣女子落水的前一刻,玉術身側的白影飛身閃過,輕輕掠過水麵,將那女子抱住,停在岸上,白衣交疊,陽光下無比刺眼。玉術將頭撇過,不去看他們,重新望著田地裡一臉吃驚的哥哥。她手撫著高翹起的大肚子,聲音淡淡,“哥,他們沒事,不用管了。”
玉術哥哥仍是幾分驚異地看著那對男女,很久之後才問:“這人,不就是當初把你帶走的人嗎?”
玉術點頭,很是淡定,“不是很熟。”
不想,那對男女竟然向著田埂邊走來,白衣男子久久地凝視著她,“玉術。”玉術此刻有些發窘,半扭過臉去,“師父。”順口再向他旁邊的白衣女子喚了聲:“師孃。”
白衣女子笑著打量玉術,目光專注地在她眼睛與肚子間徘徊,“你就是他徒弟,玉術?”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玉術哥哥突然插話,“你們既是虎妞的師父師孃,還請來家裡坐坐吧。”他看著玉術的眼神,若有所思。
白衣女子捂嘴而笑,“虎妞這名字好,比玉術好聽。”
“瑤兒,玉術這名是我取的。”白禹在和那女子說話,眼睛卻直視著玉術的臉,比以前終於豐潤了些。
對於當初拐走自家女兒的人,玉術爹孃對他並不熱情,閒閒地向兩個人打了招呼就回房去了,白禹倒還很有皮面地繼續坐在玉術家裡飲茶,瑤兒姑娘則好奇地打量著她家的一切,玉術身子不便多走動,只能由哥哥陪著瑤兒姑娘,自己則留在家中作陪師父。
玉術雙手捧腹,坐得很是吃力,嘴裡嚼著桃花糕,眼睛卻似有若無地撇著白禹,看到他腰間依舊緊掛的蘿芙木香囊。相比起玉術,白禹顯然直接得多,眼神從未離開過她,“玉術,近些日子過得還好嗎?”
“挺好的,只是沒師父那般瀟灑而已。”
“瀟灑?”白禹微微苦笑,突然明白過來她所指何事,“是夠瀟灑的。”
玉術心裡有些發恨,憑什麼她懷著孩子哪裡也不能去,而白禹還能在外面帶著女人到處遊走?
“瑤兒對我來說很重要。”白禹乾脆將錯就錯,毫不負責地誤導下去。
“哦。”玉術隨意點頭,並無太大其他表現。
白禹注視著她的臉部表情,“玉術,你能原諒我嗎?”突然毫無預料性的一句。
玉術點頭,隨後又連續搖頭,“我不怪你,你也不需要我原諒什麼。”只有這樣,才算兩清吧。
哥哥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玉術,你師孃玩累了,送你師父回去吧。”說話間,臉上竟然透著微紅的光,瑤兒姑娘一個勁地看著他傻笑。
白禹立起身子,“瑤兒,我們先走吧。”他轉身看向玉術,淡淡地說道:“你身子不便,不用送了。”
看著那兩人一同離去的身影,她以為,這是最後一次相見。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