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粉面的傢伙,在拿到那顆俗氣到最高點的鑽戒時,就應該要手舞足蹈啊,幹麼哭得像個白痴?演得這麼差,拖去砍死算了!”
聶曉蕾因為心中有愧,所以說起話來的速度像是子彈疾飛一樣,手勢動作也就跟著多了起來。
裴宗濤睜大眼看著她表情豐富的小臉,還沒從她的話意中反應過來,心中的悲忿難過卻已經被她臉上的嫌惡表情,給驅逐到九霄雲外了。
“這是一出愛情連續劇,女主角當然要哭得梨花帶雨一點,才能引來觀眾的憐愛眼神。我倒認為女主角的眼淚掉得還滿有美感的。”裴宗濤掩飾笑意地輕咳了兩聲,嘴唇右邊的小酒窩則隨著他的笑容起舞著。
“哈!”聶曉蕾托腮睨著電視,嘴裡又噴哼出一聲招牌冷笑。“愛情連續劇?哪來的愛情?一點都沒讓人覺得感動,從頭到尾只看到一堆超級難吃的爛芭樂滿天飛!我沒告他們害我消化不良,已經算是便宜他們了。”
裴宗濤看著她臉上相當認真的不以為然,他優美唇形在抽搐了兩下之後,終於忍不住讓笑聲衝出嘴邊。
他怎麼有法子生她的氣,她不客氣的刻薄評語老是惹得他心情大好。
“超級難吃的爛芭樂滿天飛,虧你想得出來,哈哈!”他大笑著,笑聲隨著天花板上的風扇吹到屋內的每一寸角落。
裴宗濤笑到必須彎身拭淚,所以沒發現她在聽見他的笑聲之後,藏在身後的緊握拳頭亦緩緩地鬆了開來。
“裴先生,我是實話實說耶,哪裡好笑了?”她故意回嘴說道,心情也開始慢慢地陽光了起來。
裴宗濤笑聲漸歇,鏡片下的雙眼因為笑意而漾得晶亮。
“你如果不喜歡看這種芭樂劇,那就別看了。我們去租片,最近有一部恐怖片,聽說滿嚇人的,我們公司裡有幾個女同事看完後,晚上都不敢關燈睡覺。”他好心建議道,還是想笑。
“我不想看恐怖片,我現在只想罵人,所以我才看電視啊。隨便轉一臺,我都可以罵上三個小時,多爽啊!”確定他現在心情不錯後,她一聳肩膀,倒回了沙發裡,不小心朝他的方向多偎近了一寸。“拜託,搞什麼鬼啊!既然要安排吻戲,那就激情、真實一點唄!一看就知道是借位對嘴,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裴宗濤看著以不雅姿勢將一雙超修長美腿擱在沙發椅背上的她,他伸長手臂攬過她的肩臂。
“為什麼想罵人?白天又受氣了?”他問。
聶曉蕾身子一僵,不喜歡自己在他面前總是像個藏不住情緒的透明人。
“說吧!”裴宗濤拂開她的長髮,將她白皙的頸子攏在他的大掌之間,略施巧勁地推揉了起來。
聶曉蕾長吐了一口氣,微屈下身子,主動送上她僵硬的肩膀。說就說嘛,反正她在他面前早就沒什麼形象了。
“厚!我開室內設計工作室這麼久,還真的沒見過那麼沒水準,又硬要裝出CLASS的傢伙。直接說他不懂裝潢、不知道‘格調'兩個字怎麼寫,我還覺得他坦率可愛一點。”她的怒氣像灌滿了氣的氣球,隨便一壓,便有一大缸的氫氣“嗤”地外洩出去。
她兩頰的肌肉上抬成激動狀態,一邊舉高手哇哇大叫著,一邊則把左邊的肩膀聳起來,暗示著她的左邊肩膀比較痠痛。
“太慘了吧。你把工作室從臺北搬到臺中,不正是因為覺得臺中這裡的業主對於空間和裝修方面比較有概念嗎?”他按壓著她的天池穴,手掌一路使力蜿蜒至她僵硬如牆的肩頸處。
“好痛啊!”她慘叫一聲,繼而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呻吟——真舒服!
“大部分,不代表全部。重點是那個傢伙一直跟我炫耀他訂的傢俱有多貴,家裡多有錢,他的錢是他老爹留下的遺產,又不是他賺來的,囂張什麼!”她最恨別人在她面前威脅她,或是耀武揚威!
她在室內設計方面也算是小有名氣,幹麼受這種氣?況且,她現在最想嘗試的是商業設計的案子,根本不是這種居家小品啊!
“那你怎麼處理呢?”他捶了幾下她的肩膀,拳頭和她的骨頭相觸時,發出了幾聲嘎嘎聲。
她啊!實在太、瘦了。他搖搖頭,在心中忖道。
“我跟他說我不接他的CASE了。”聶曉蕾回頭對他咧嘴一笑,白牙閃出一抹陰謀氣息,與她在外頭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然姿態根本是兩碼子事。“我說我在北部還有幾個上流社會的案子等著我去設計,沒空搞他這種小工程。”
“妙。那麼那個傢伙一定馬上求你接下他的案子吧?”裴宗濤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