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
子時,已至!
他握著十方闊劍而起,每一步都像是走向無垠天際。
掌中的巨劍隨著身勢輕擺小動。
恍若,是黃沙千千萬萬無來無去無可跡尋。
站定!
對面那人掌握著鬼劍凝目。
飄飛亂髮有如崢天而起的山岩,堅定凝立。
他們沒有交談,唯一的語言在手中。
手中的劍!
這是,宗師對宗師的印證!
他的臉一改平日的學究呼魯,此刻充滿了虔誠和喜悅。無論勝敗,今夜一戰此生無憾。
他雙眸已落入虛空,不似以往冷冽冰厲。
他知道非勝不可。
因為,這一生的目標是“帝王”柳夢狂。
不能敗於今夜,他告訴自己,否則今生無能再出劍於柳夢狂之前。
他有這點傲,是壓力,也是深深的一股力量!
同一頃刻,心動。
劍出!
“公孫一劍,人子盡兵。”
“獨笑一劍,無生有鬼。”
兩個人的招式都只有一招,而且非常快。
似乎,這剎那裡已迸散出一生精萃智慧!
劍快,有沒有變化?
有,兩把劍最少在這電光石火的剎那裡變化了四十二種劍軌行跡。
這是一種“靈”動,恍若兩人之間有著一種無形的牽引,把他們的心和意完全聯結在一起。
任何的變化,自有任何的反應。反應方生,對方又轉折另勢,如是周延綿延。
直至,生死勝負的彈指差別!
一嘆,來自“帝王”柳夢狂。
他知道,阿師已無意,大劍埋黃沙。
公孫子兵的右臂垂了下去,猶能淡淡笑著:“你贏了。在下一生中就只敗過兩次……。”
“我沒有贏!”聞人獨笑淡淡回道:“本來應該是平分秋色,為什麼最後的變化你按住不動?”
公孫子兵沒有回答。
“是不是林中的那個人?”在他們的西首,有一片蒼鬱森然的樹林,聞人獨笑冷冷道:
“那個人是第一個擊敗你的人?”
所以,公孫子兵的心亂,心亂則靈勢不生。
“他是誰?”聞人獨笑挑眉道:“我可以感覺到他是劍術大行家……。”
公孫子兵抬起了頭,緩緩道:“聽說,你一向會答應敗戰者一個要求?”
聞人獨笑挑眉小掀,回道:“要看是誰,如果是公孫先生你,只要聞人某可以做的到,不悔!”
這是一種尊敬!
公孫子兵的眼中有了感激,聲音也有點哽咽著:“打敗那個人。”
他指的,當然是林中的那個人。
“誰?”
“百里長居?”
百里長居?江湖中似乎沒聽過這號人物。
嵩山西麓,日升自嵩山來。
他自客棧望著第一道朝曦,淡淡笑著:“百里先生——,本座希望你前往北京城裡佈置本幫總壇……。”
他身後站立著,正是天下名劍前十的百里長居。
“幫主之日之行?”百里長居皺眉道:“難道不需要我陪著上少林共赴武林大會?”
他淡笑回身,晏蒲衣一生從不怕艱險。
“本座自可應付。”晏蒲衣淡淡道:“不過,你除了在京師建立總壇之外,尚且要查查蕭天地那叛徒的下落。”
聲冷,似劍出口。
那天巴里特穆爾之所以沒被崩石所埋,依老天下的判斷是埋置火藥時做了手腳。
“世外宮不只一座,我們所摧毀的並不是後來蕭天地所建立總壇的地方。”晏蒲衣冷哼著:“如果本座所料不差,另外一座世外宮離京師並不會很遠。”
百里長居稍一沉思,終究是問了:“洞庭湖那端的戰役如何?”
“巴里特穆爾的老巢被剿了。”晏蒲衣笑道:“不過,他們可能比想像的還難過。”
“幫主之意是……?”
晏蒲衣大笑了起來,很愉快的道:“江湖上將會大大轟動著一件事。”他頓了頓,冷冷接道:“楊逃殺了樓上、樓下兩兄弟!”
楊逃?
楊逃不是柳帝王嘛,怎會殺了樓上和樓下?
百里長居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蒙面有蒙面的好處,不過,也有它致命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