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還十分不捨地想著要在《文化生活》的領地上繼續大展宏圖大幹一番呢!在向對方提出工資要求時,便很不嚴肅地來了一個獅子大開口:〃月薪至少兩萬。〃那位朋友肯定是覺得多了,說了聲:〃那我得去問問老闆。〃從此便再也沒有來過電話,他也知道那一定是自己要價太高把人嚇退的緣故。
此一時彼一時也……現在他主動將電話打過去,重提此事,對方明確告知他上次老闆的態度:〃主要是嫌你要價太高。〃這一次,他的口氣已經軟和多了:〃可以再商量嘛!他能給多少?〃作者朋友暫時中斷了這次通話,說是要再去和那位書商說說。
馮彪感覺中漫長而又漫長的二十分鐘之後,電話打來了,陌生的聲音,竟是書商本人!他先自稱是個小書商,小本經營,給不了他那麼高的工資,最多隻能給到〃月薪八千〃……話說到此,其實最關鍵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馮彪當時想討價還價到〃月薪一萬〃來著,可話還是沒有說出口,虎落平陽,走投無路,底氣不足啊!一切談妥之後,對方很客氣地問他可以在什麼時候動身去北京,他想了想說:〃一週之內吧。〃〃好!你飛過來吧!我給你報銷。到時候我開車去機場接你。〃書商到這會兒了才表現出更高一點的熱情。
打完這個事關今後活路的重要電話,他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難受在哪兒……原來是憋了一大泡尿,都是剛才吃飯那兩瓶啤酒灌的,去衛生間解決了一下,便感到渾身上下輕鬆自在多了,甚至用口哨吹了一曲流行歌……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活人不可能被尿憋死!他先給那位中間聯絡的作者朋友打了一個電話,告知結果,也表謝忱,兩人說好〃北京見〃。之後,他將自己和手機轉移到臥室去,開啟臺燈,脫去外衣外褲,舒舒服服地平躺在床,打通了情人的電話……
〃莎麗!我就要去北京了……不,這回不是出差,是去工作……〃
148.準備撤退
接下來的兩天中,馮彪繼續上班,不露聲色,做好撤退前的所有準備。
第一天,他花了大半個上午的時間,在編輯部自己的隔檔中埋頭伏案寫了很長的一封給金老闆和雜誌社的辭職信,引咎辭職。原本並不打算寫這麼多,但寫著寫著便寫多了,寫的最多的是對老闆的感謝之詞,字裡行間也充分表達了他對《文化生活》雜誌的一往情深,寫到後來,竟寫出了幾分悲壯之意,大有〃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英雄氣概。寫完之後,連他自己在重看一遍時都被感動了,也為自己能把個公文般的辭職信寫成一篇〃美文〃而沾沾自喜。
結束了這項案頭工作,他主動邀陳衛國、孫天福一起去休息室抽菸……這二位一定不理解他何以情緒如常甚至有那麼幾分掩飾不住的興奮,聊起來他才從這兩位的口中得知:為了免遭重罰,金老闆今天一早便提著錢飛北京找關係做疏通工作去了。他讓自己也甚感詫異地緊跟著問了一句:〃幾天能回來?〃〃那誰知道!〃孫天福抽了口煙說,〃我感覺:越回來得晚,《文化生活》保住的希望就越大。〃雜誌最終能否保住已不是馮彪太過關心的問題了,只是直覺告訴他:他應該等老闆回來跟老闆最後見上一面並把這封情真意切的辭職信親手交給他,才算完事,一方面他覺得老闆對他不薄,只有這樣才對得起人;另一方面,他覺得自己再怎麼也算是一條漢子吧,可以〃走〃但不可以〃逃〃。
這兩天裡,他反覆地想:自己還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從這裡帶走的?如果他遞交了那份辭呈上去,他就算主動辭職而不是被開除的,按照雜誌社的相關規定,他可以拿滿自己的工資,拿回自己入社時交上去的三千塊錢押金,還可以多領三個月的工資出來,經濟損失非但一點沒有還多賺了人家一些錢。對《文化生活》( 包括其前身《年代》 )他是投入了心血進去所以懷有感情的,他開始做收集雜誌的工作,去年一年十二期的合訂本他已經有了,今年已出的九本他也都找齊了……由此他想到了雜誌社幫他出的那本小說《美人》,剛出來時他收到過二十本樣書,後來,他又花了些自己的辦公用品費打六折買了幾十本,到現在差不多已經送光了,他知道雜誌社透過在《豆蔻》《文化生活》這兩本刊物上同時打廣告的方法已被讀者郵購走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堆就在雜誌社的倉庫裡,他想再買一些,帶到北京去,為滿足日後的送人之需,所以便在第二天下午上班時,找了陳衛國。
他對陳說:他想把他剩下的全部辦公費都買成他的書。
這話背後的意思陳還聽不明白嗎?他這樣的聰明人,應該能聽明白的。當時的反應是略微驚了一下,然後馬上